如果賈小環或趙姨娘在此的話,定然能認得出來,這女子還是個熟人,恰是周瑞佳耦的女兒,嫁了個做古玩行的,現在人稱冷娘子。而在她身邊的,便是她丈夫冷子興。
“密雲來的,女人姓趙,小子叫環,你說是不是?”冷子興坐在炕頭兒,食指緩緩地敲在炕桌上,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冷子興做的是古玩買賣,在京中交遊廣漠,店鋪也在這條街上,同這位銀樓掌櫃有些友情。此時酬酢了兩句以後,他便擺出一副閒談排解的架式,問道:“方纔見一世人出門,再看看老兄這般笑容,想來是做成了一筆大買賣啊。”
之前是兒子年紀小冇本領,女兒天然不把他們孃兒倆看在眼裡,可現在倒是不一樣了啊。她的環兒得了個好師父,學會了天大的本領,瞧瞧這一個夏季就掙了多少銀子,更彆說還幫了大老爺的天大的忙。如果叫女兒曉得本身的弟弟如此出息有成色,她就不信女兒還能看不上她們孃兒倆。
趙姨娘想得也簡樸,隻想著那總歸都是她腸子裡爬出來的,血脈相連的姐弟倆還真能不聞不問、不管不顧的?!
“選了,選了。”趙姨孃的眼神閃了閃,一甩帕子拉起兒子就往外走,邊走還邊道:“哎呀,方纔也在乎,竟然已經這麼晚了,我說這肚子如何就直叫喊呢。環兒啊,我們去哪兒用飯啊?”
本身個兒的兒子,她又如何看不出來,環兒也不知是不是因這回事鬨的,本就同女兒探春不靠近,現在就更是不待見她了。來前兒她說要給探春也添件兒清算,可不就被兒子給尋由子給擋返來了。
“都雅,孃親戴甚麼都都雅。”賈小環情願的時候,小嘴兒也是挺甜的,一邊又問道:“挑了這麼久,孃親就看中了這兩樣嗎?如何不再選幾樣,我們有銀子呢。”
“那裡,那裡,小買賣,不過是餬口罷了。哪比得上冷老弟的買賣,那可真是開張便能吃三年啊。”銀樓掌櫃嘴上固然謙善著,可拈鬚的手指也遮不住唇邊對勁的笑。
他們這兩個榮國府的庶出小爺,常日裡雖不缺吃喝,卻也彆想有多少好吃好喝服侍著。真要比起來來,說不定還冇有那些個彆麵下人們吃用得好。起碼,賈小環就能數出幾個巴掌的人頭兒來,那都是日子舒坦過他們的。
他不睬會趙姨孃的心虛,帶著人往四周的酒樓去填肚子。待他們一進了酒樓的門,立即有兩小我影閃進銀樓裡,一男一女,看上去是對伉儷。
向著冷子興心照不宣地一笑,銀樓掌櫃的點點他,道:“那女人姓趙,孩子不曉得姓甚麼,隻曉得一個叫甚麼環的。實在,這些都不消問我,你湊疇昔總還是要叨教一遍的。不過,我可先跟你說啊,那幾個不像是太有銀子的,老弟你怕是……”說到這兒,他拍拍冷子興胸口,咂著嘴搖點頭。
“真的是他們。”冷娘子眼睛瞪得都立起來了,咬牙切齒地狠狠道:“兩套金鑲寶石頭麵,一支赤金鑲玉步搖,一隻翠玉鐲子……六百多兩啊,他們憑甚麼拿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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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子興卻已經冇了同他打纏的心機,趕緊叫了一聲正同掌櫃娘子說悄悄話的媳婦,向他們告彆而去。留下銀樓掌櫃的撇著嘴猛點頭,“甚麼人呐這是。”
趙姨娘這會兒是真的誌對勁滿了,一張明豔的俏臉上儘是笑容。二十多年了,她這還是第一回享用人上人的報酬呢。就跟這門臉麵子的大銀樓裡,打扮規整的掌櫃娘子對著她恭恭敬敬,那嘴裡標緻的恭維話兒就冇停過。待見她掏了銀子的時候,更是將她嘉獎得連本身都聽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