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到底上了些年紀,這一天又是喜又是驚起起伏伏的,表情落差頗大,這會兒再被不聽話的大老爺刺激,腦筋便有些糊胡塗塗地跟不上了。心內裡尚且還冇想清楚呢,嘴內裡的話就已經跑了出來。
賈小環也搖點頭,一副小大人的做派,“唉,大伯父是個故意機的,當會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伯伯你且等著瞧,真惹火了大伯父,有的是榮國府二房受的。不可,我都想跟到大伯父身邊了。”
“為甚麼不能去,你也說了那是造化,就該璉……”賈母的話並冇有說完,她總算還是個活了幾十年的白叟精,認識到這話過分傷人。
驀地,赦大老爺嗤笑一聲,冷聲道:“如何,老太太也感覺你的小兒子身材不好,去不了廣西享用造化,但是你大孫子身材好,恰是替你小兒子去的好人選?”
想到此處,賈璉便緊了緊握著王熙鳳的手。這叫王熙鳳心中一喜,到底,她冇選錯了啊。
“如何著, 政老二你也是這心機?”赦大老爺不能跟賈母這長輩呲牙,又懶得理睬賈王氏個婆娘, 滿腔的憤懣也隻要衝著賈政去了。
“呸,瞧你那慫樣兒。”赦大老爺被兒子給氣笑了,恰好又感覺這一聲‘爹’動聽得很。點了點椅子,表示他倆坐下,大老爺已緩了心氣兒,靠在椅背上,道:“彆怕,你老子還在,冇人欺負得了你。”
賈赦此時也彷彿沉著下來,他不再喝罵賈政,也不再對他動腳,隻麵無神采地盯著賈母。母子兩個對峙了很久,全部上房裡都無人敢大聲喘氣。
“據我所知,不能。”宇文熙的神采很嚴厲,但眼睛裡笑意盈然,“我約莫著,都是受的刺激太大,腦筋有些變漿糊了。”
宇文熙對此也非常不悅,並不對賈政等人評判,反點了點那密報,“倒是你這位大伯,讓我有些刮目相看啊。就是不曉得,接下來他那邊是個甚麼章程,想要如何補綴賈政他們。”
“當年老爺子為甚麼臨終上摺子?那是心疼你,曉得你個廢料點心在科舉上冇戲, 怕你當一輩子的考生。就這, 還整天舔著臉說呢。感覺老爺子遲誤你的科舉?你倒是辭了官去考啊。”赦大老爺說到可愛處,抬腿就狠狠踹了那躺椅幾腳。
王熙鳳心中儘是糾結,但卻也冇偶然候躊躇,眼看著赦大老爺帶著她男人就要出門去了,咬牙頓腳之間便有了定奪。她有樣學樣,也不跟賈母、賈政、王夫人等辭職,一甩手就追著公爹和丈夫走了。
他一向都曉得,本身不如二房寶玉討老太太喜好,但他總也是榮國府的宗子嫡孫啊,老太太竟然真的這麼狠心嗎?!
“不過,彆想著就這麼算了,敢對老子的兒子胡思亂想,老子能饒了他們纔怪。”赦大老爺內心恨啊,忍了二房這麼些年,他這回是完整惱了,可不籌算再忍下去。
“爹……”在老婆的安撫下,璉二爺總算是癔症過來了,但滿心滿腹的委曲卻無處宣泄,也隻能對著父親哭訴了。這不,平常老是‘老爺、老爺’的喊,這會兒就是帶著哭腔地喊‘爹’了。
“嘿,我們寶寶這是長大了啊。”宇文熙沉默半晌,見賈小環神采嚴明,他便笑了。
“……咳咳,老太太,我府上那邊也另有事,這就得趕歸去了,告彆,告彆……”珍大爺已經站起家來,邊說著邊往外走,並冇再跟這兒膠葛的意義。比來倆月,他都不籌算再登榮府的門,也該去玄真觀陪陪老爹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