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這是如何了?我這不是冇事,大夫也說冇甚麼大礙呢。”賈小環被他孃親哭得也紅了眼眶,一雙小手在趙姨娘背上輕拍。他曉得這是孃親在擔憂他,故意想將真相相告,卻又怕她藏不住話露了馬腳,也隻好臨時瞞著,隻等哪日離了榮國府再說。
“你個不著家的野小子,倒還曉得返來。”趙姨娘本歪在床上唉喲著,一見著兒子了便就忘了疼一樣,探身伸手將人抱住,竊竊地問道:“快跟我說說,都隨大老爺去了哪兒,餓冇餓著累冇累著,得著甚麼好東西冇有?真是,也不曉得你哪兒投了大老爺的緣,這府上那麼多爺們兒,他自個兒的兒子就有倆,卻恰好帶了你去踏秋。”
冇錯,賈小環之前決計與大伯父賈赦碰上,又借勢陽踏秋之機去到豢養牲口的農莊,為的便是這牛痘了。
因路上的破鈔,伯侄兩個回到榮國府時,已經是玄月初十的半下午了。這兩日雖冇在府上,賈小環卻也大抵能猜到,孃親趙姨娘怕是要受些罪的。果不其然,他才方一跨進院子裡,便聽小吉利兒說了,孃親昨日被罰了跪,跪的時候有些長傷了腿,怕是得兩天下不來床呢。
天花是個甚麼弊端,王夫人倒是清楚的。凡是染上那病的,便是個九死平生的了局,便是能熬過來的,臉上也得落下一堆麻子。更可愛的是,那病太輕易感染了,略不重視便會禍及全城,更彆說他們小小一個府邸了。
“真的是天花?!”王夫人聽了也是神采大變,撥弄著佛珠的手指猛地一掙,讓她不由地呼痛起來。但這疼勁兒也讓她醒過神來,驀地將眼神兒轉向了傻愣在一旁的趙姨娘。王夫人再也保持不住,神采慌亂地尖聲吼道:“快,快把這賤人拉出去,關到他們那院子裡,誰也不準再出來。”
當年,他是被師父種過牛痘的,是以曉得人若染上了這個,病發的時候同天花是非常類似,很輕易便會混合。隻不過牛痘的症狀卻輕了很多,並且不會有性命之憂,反還能因禍得福,再不會被天花那等惡疾擾亂。
趙姨娘正哭著,也不知怎的,俄然瞅見了立在一旁耳房門口的小吉利兒,頓時便止住了鼻涕眼淚,也顧不上用帕子抹一抹,便急聲問道:“你站在那兒做甚麼……莫非小鵲還在那屋裡?”問到最後,趙姨娘已經霍地站起家來,眼睛都將近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