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通風漏雨的馬車，趙姨娘便又想哭。她好歹也是老爺的姨娘，她環兒更是老爺的季子，如何就這麼苦的命呢？這馬車破襤褸爛也就罷了，更是得跟小鵲那蹄子一起，這哪是送他們去避痘，這是送他們去喪命啊！

比及下回我們再見的時候，便是環爺他弄清楚當年勢的時候。到底是甚麼原因，闔府高低都好好的，偏唯有他賈環被賣去了梨園子？

因這院子除了他們母子兩個，也就剩下小鵲和小吉利兒兩個丫環，一個病在床高低不來，另一個早不知躲到了哪兒去，屋子裡也就剩下他們母子倆。是以，賈小環的聲音雖低，卻也讓趙姨娘聽了個清清楚楚。

上輩子他都冇能弄清楚的事，這回可不能再當個胡塗蛋了。

隻是，待到瞥見孃親的神采時，賈小環不敢再坦白下去，忙一把抱住趙姨孃的脖子，湊到她的耳邊悄聲道：“娘，娘，你彆焦急，聽我說……小鵲那並不是天花，不過是跟天花很像的痘症罷了。並且，得了小鵲阿誰痘症以後，今後就再也不會被染上天花了呢。”

周瑞兩口兒皆是全部武裝，尚不到十月的氣候，便已經穿起了大厚襖子，頭上捂著毛絨的帽子，臉上蒙著厚厚的布巾，手上也纏得結健結實不露一點兒裂縫。對著趙姨娘他們時，也不張嘴說話，隻支支吾吾地比劃著，讓他們都從速上車。

“我做夢，有個老爺爺奉告了我的。”賈小環避著孃親轉了轉眼睛，信誓旦旦隧道：“娘，你可彆不信。除了這個以外，老爺爺還教了我好多旁的東西，說是要收我為徒呢。我本來是不信他的，他便教了我這個專防天花的痘症，說是讓我試一試，如果管用的話，就得拜他為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