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闆便不再理賈環了,忙朝著此人迎上去,一張老臉都將近笑爛了似地,道:“這位老爺……”
驢臉跑堂忙從桌子上拿起來,展開一看,哇,五百兩的!頓時一張驢臉便笑成了圓臉,點頭哈腰地說:“我就說公子這通身的氣度,必定要好的玉才配得上啊,您等著啊。”
但是,賈環是誰啊,能被人隨便就把氣勢賽過嗎?
賈環倨傲地點點頭,心想,這“羊牯”應當算是行話吧,是指的那起子不識貨愣充大款的冤大頭嗎?嗬嗬嗬,小爺隨便矯飾幾句,竟然就從“羊牯”的行列直接晉身為識貨的資深人士,嗯,看來即便是在當代社會,這個適時的裝象馴良意的棍騙都是人們喜聞樂見的,嗬嗬嗬。
如果平常,跑堂們早就丟動手中的事情,一起簇擁了疇昔,圍著說:“喲,公子,看玉呢?來來來,這邊請,這邊有好貨。快快快,給公子上茶。”
賈環便笑眯眯地走到張老闆跟前,作了一揖,道:“老闆,您彆貓那角落裡,這邊日頭好,我們邊曬太陽邊聊。”
提及這砍價啊,賈環可有絕招。賈環宿世是做企劃的,但是偶然候也會陪著發賣職員去見處所客戶,他本身腦筋轉得快又善於言辭,見人談生定見很多了,小試牛刀之下竟然談買賣的技能比專門搞發賣的都短長,乃至於被公司推舉出來,偶爾兼任發賣技能講師,當然是在公司進了新的發賣職員、急需告急上崗培訓的時候。
張老闆再看賈環年紀小小,卻無普通孩童的侷促,落落風雅之處恰如成人之行事,身上穿戴的衣服亦是整齊麵子,還帶著幾個穿戴青衣青帽的小廝長隨,看起來是個大師子的麵子公子。但是,再留意細看,卻冇有甚麼大族公子慣有的紈絝之氣。並且,玩玉的公子哥兒普通頭上戴著玉冠或是彆著玉簪子,就是戴著帽子也有玉帽花,脖子上掛著玉片飾、玉墜、玉牌、玉鎖之類的玩意兒,手腕上是玉串子或是碧璽串子,手指上戴著玉扳指或是金鑲翠玉的戒指,手中拿著的摺扇的尾部常常吊著玉墜子,腰帶上繫著玉佩、或是玉帶鉤、玉帶扣甚麼的,總之重新武裝到腳,那纔是玉石玩家的範兒。這位小公子呢,身上彷彿冇啥特彆的玉飾,應當是個內行。
連本來正在湊趣地號召賈環的驢臉和大餅臉跑堂都叛變了,眸子子隻跟著大冰山轉,至於本來快被賈環侃昏了的張老闆呢,則自發自發跟在大冰山的身後轉悠著,底子不顧賈環在前麵“喂喂喂”地喊。
兩個伴計歡暢地應了一聲。那大餅臉便出來了內庫,驢臉則持續陪著賈環。
張老闆有些無法,看來這不是待宰的肥羊哦,算了算了,隻好叫他看貨真價實的東西了,便遞了個眼色表示答應。
出去的男人年紀很輕,卻有一股子與其年紀不相稱的沉穩氣度和傲視統統的眼神,他身著一襲月紅色銀絲暗紋團花長袍,看起來並不甚豪華,但是配上他不怒自威的氣度和俊美無雙的麵貌,那一身的光彩的確要耀瞎了恒鑫齋統統跑堂的眼睛。
大餅臉的伴計也是一臉的笑模樣,圍著賈環恭維不已。
一個長著一張鞋拔子臉的跑堂便苦笑著,對著賈環低聲說:“這位公子,小的們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原是您是識貨的裡手。說句誠懇話,這內裡的貨都是給普通不識貨的客人看的,也就是我們說的‘羊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