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管事明麵上是秦府的下人,實際上倒是四皇子府上的舊人。進了秦府,卻不往正廳去,竟一頭進了秦業的書房。
原也是那秦家同四皇子舊部算計好了的,料定賈府一來不敢明目張膽吵嚷出皇家的舊事,而來不敢回絕站在明處的南安郡王府,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的應了,這才厚著臉皮又上了寧國府。
管事走了出來,也不曉得震驚了甚麼構造,冇多久那博古架又自行轉了歸去。那門裡是烏黑的一段巷子,管事捏著一把汗在內心默數步數,隻怕行錯一步震驚構造。好輕易走到了路絕頂,便見著一塊雕空鑲著鏡子的板壁,管事用手四下敲了一敲,觸發了西洋機括,掩過鏡子,又暴露一道門來。
那兩個孩子,一個名喚水沐,一個名為水芷,本該是親王府的金枝玉葉,卻因生父壞了事不得不隱了身份。女嬰便是秦可卿,因著女孩兒不打眼,由秦業去攝生堂收養了來。至於阿誰男嬰,因為四王府獨一的男丁,血脈之事草率不得,自幼便藏身於秦府水塘之下的密室,至本日已有十六個年初了。
皇後也感喟道:“前朝之事不該妾這個婦道人家插嘴,父皇念著忠義王到處汲引恭太妃倒也罷了,妾不感覺委曲。但如此對待聖上,確切令民氣寒,連妾也要忍不住為您抱個不平。”
賈母得知這一動靜,安慰前來討主張的賈敬道:“聖上既然封了元春為嬪妃,又賜字為謹,明顯是將我們暗中傾斜記在了內心,提點我們要更加謹小慎微,上頭有眼睛盯著我們呢。至於那秦家的女孩子,身份必定是瞞不過聖上的。恐怕聖上指婚也是存了保全我們府上的意義,畢竟我們自行與背叛遺孤婚配如果被人發覺了,也是把柄。這聖上一指婚,反倒洗脫了我們與四皇子舊部暗中勾搭的懷疑。倒是太上皇那邊,怕是內心頭不能夠安閒了。本來麼,太上皇內心恨極了四皇子,如何能夠對這未見麵的皇孫女有所心疼?隻是為了壓抑聖上,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不然你覺得為甚麼這四皇子舊部拉攏的多是太上皇舊臣?現在這女孩兒被聖上親身指了婚到了我們府上,冇了操縱的代價,太上皇同恭太妃哪能不恨她?說不得一紙密令,便要府上暗中治死她為忠義王出氣。以我之見,你也不必過分憂心。遇事儘管聽聖上的唆使,做個忠臣純臣,切莫做那兩邊取巧之事。”
聖上端起茶盞啜了一口,道:“這有甚麼?朕前兒還聽了個笑話,那寧國府賈珍鬨著要定下季子與那孽女婚事,聽賈敬說家中無人主事執意不從,便要抬了一個貧家女進府。那賈敬是個狠得下心的,狠狠打了他一頓板子,連身都起不來。隻是那南安郡王從中周旋,到底賈珍還是坐著春藤椅,將那貧家女以平妻的身份迎了出來。這般明目張膽,真當朕是瞎子、聾子了。這群蠢材,隻顧著麵前的好處,竟未曾想著最恨四皇子水陽的人不是朕,而是父皇!如果朕得了大部分實權,父皇還會為著那孽子孽女廢了朕不成?恐怕到了阿誰時候,水陽的舊部失了束縛朕的服從,父皇還會親身命人成果了這群烏合之眾為忠義王複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