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心中有再多不甘,尤氏也隻能憋屈著回了本身的院子。
“你聽著,秦氏不能再活了,而你……”敬大老爺說到此處便愣住,垂下眼瞼避開兒子的目光,俄然猛地掃落桌上的香爐等物,在劈裡啪啦的亂響中,怒聲吼道:“混賬東西,竟敢如此違逆不孝,來人呐,給我把這混賬給綁了。”
賈敬遲遲不語,這讓賈珍也感覺不對,不由定下心來去看他老子。這一看便發明不對了,他老子竟然再用一種……那樣的眼神看著他,這是如何回事?
這是他膝下獨一的兒子啊,曾看著他從繈褓當中,一日日長大成.人、娶妻生子。如果有涓滴能夠,他也不會行此下策,畢竟虎毒不食子啊。可秦氏是個燙手的山芋,這混小子卻恰好被這山芋粘上了,還弄出了……讓他不得不下狠手了。
李四兒回聲而入,身後還跟著賈珍的兩個男仆,一看屋裡的景象便愣住了。地上是一片狼籍,香爐、香灰、茶杯、茶水散了一地,老爺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指著珍大爺,臉上儘是怒容,口中一疊聲地叫綁人。而珍大爺神采驚駭地站著,一臉不成置信地瞪著老爺,不曉得乾了甚麼。
李四兒已經快五十了,承諾起來還是中氣實足,領了命便快步去了。他辦事也很利索,不過一炷香的工夫,便將賈珍找來,然後仍舊守在門外,並將賈珍身後的男仆也攔住了。
直到蒲月末的一日,赦大老爺終究感覺能行了,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將蒸汽機船試航的事情,交給宇文祜和老賢人派來的人手,大老爺才拖著精疲力儘的身材,回了寧波的驛館。他的任務到此便算結束了,下回再要忙便是輪船回航的時候。
“爹,你是我親爹啊,你到底想乾甚麼?爹,我曉得錯了,曉得錯了,你饒我這一回,饒了我啊……”賈珍先是哀聲求著他老子,半晌見賈敬無動於衷,便又色厲內荏地吼道:“你放開我,我還是朝廷命官,你想對我如何?你放開我啊……”
“秦氏上回犯了錯,被我關在天香樓裡已一年不足,半步出不得門,等閒不得見外人。蓉兒從那今後就冇再踩過秦氏房門,年初更是去了軍中,從未曾在府中過夜。現在,有人向我稟報,說是秦氏有了近三個月的身孕,珍兒啊,你告我,那會是誰的,蓉兒的?”
“老爺這時找我來,但是有甚麼要緊事?”賈珍見禮以後,便在他老子身邊坐了,有些神思不屬地問道。現在恰是年關,他身上擔著族長的任務,一向繁忙得很。他這老子不管事便罷了,這時候還叫他來做甚麼?
比及遠在寧波的赦大老爺曉得此事的時候,寧國府中早已灰塵落定。寧府大爺、世襲三品威烈將軍賈珍因違逆其父,在受家法是傷了腰,今後都不能下地了。
“懷仁啊,恩侯已經走了快半年了,為何都冇個私信給朕。每返來信都是海船這個、海船阿誰的,莫非是已經跟朕冇話說了?”
年節前後,接連兩樁倒黴的事,寧國府頓時便沉寂下來。賈敬的一聲令下,闔府高低便關起門來過日子,便連隔壁的榮國府和族親們都冷淡了。
“珍兒,是我這個當爹的,冇有教好你,我對不起你。”敬大老爺終究收回眼神,語氣平高山問道:“秦氏那邊是如何回事,你該曉得她的身份,為何要做那樣的事?不說旁的,你將蓉兒置於何地,那是你的親生兒子。你跟爹說說,你到底為何非要對秦氏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