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他剛把黛玉送到她外祖家時,便曾收到大舅兄的來信。信中臚陳了榮國府的內幕、近況,又提了外甥寶玉的大小弊端,對他多有提示勸戒之意。
她對寶玉的招人喜好是很有信心的,她就不信賴,如果林如海劈麵見了她的寶玉,對兩個玉兒的婚事還能有遊移。
如果兩三年前,那冇的說定會讓賈璉走一趟。可當年外管事一樣的賈璉,早已經今非昔比,人家現在也是朝廷正四品大員了,整日裡忙於公事,等閒都見不著人。家裡旁的男人不是身上有官職不能隨便離京,便是年紀尚小出不得遠門。
隻是,本年剛一入秋,林如海的身子便多有不適起來。起先他並未當一回事,不過是用藥保養罷了。可誰知病情冇甚麼轉機不說,竟是一日重似一日。比及入了冬以後,已是臥床難起,病勢沉重了。乃至,已馳名醫奉告,讓他好好養著,能拖一日算一日吧。
林如海現在尚不到四十歲,正該是一個男人年富力強的時候,卻已經被下了生命的最後通牒,所蒙受的打擊可想而知。當即便把一應的大誌壯誌都拋了結,隻放心不下遠在都城的獨女黛玉。如果他一旦不幸,獨留下黛玉一個孤女,可該如何是好啊?
隻是當時本身並未放在心上,隻當是已為黛玉做了最好的安排。黛玉冇有兄弟幫襯,能跟賈家親上加親,當能少受很多委曲。即便是賈家有甚麼不當,有本身在黛玉前麵站著,誰又敢忽視他林如海的獨女。
對著這溢位紙麵的托孤之意,赦大老爺暗自慨歎一聲,纔對林管家道:“不幸天下父母心,如海之意我已曉得。黛玉乃是我親外甥女,天然冇甚麼旁的可說。這回也是可巧,我有公事要南下,這便順帶攜了黛玉一起吧。”原他還籌算過了年再走的,現在倒是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