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晚餐賈環用的極其滿足,隻吃到肚圓兒才戀戀不捨地停了箸,又在配房內寫了會字兒消了會兒食兒,便吃緊地抱著蓮香備下的梳洗物什朝後院去了。
赫連扣潮濕滾燙的嘴唇貼著他的脖子一溜兒親吻,間或用犬齒悄悄齧咬。那處是頸動脈,破之即死,賈環有些眩暈,更有些出自本能的驚駭,待那舌尖吻上時,抖了一抖,不知怎的竟生出幾絲稱心來。
現在見賈環謙恭有禮,並無自矜自大,更可貴是內心記取天子的好,如何看,也是比阿誰意味向著母家的文皇後要好上百倍的!
赫連扣輕笑一聲,倒是歹意掐著他胸前一處粉紅低低道:“環兒可真是冤枉了我,這五年,我滿心滿眼的都是你,憋得久了,也不怪此時火急些!”
赫連扣的呼吸立時有些亂,直恨不得把這張時而甘言時而生利的嘴巴吞進肚子裡去,微微朝前傾了傾,與少年額頭貼著額頭,低聲道:“甚麼時候出賈府?宮外宮內,一應都齊備了的,隻待你來。”
赫連扣在院門口看了足有盞茶時候,從少年衣衫儘褪,浮暴露那具誇姣纖細身條開端,到現在見他如醉和順鄉,似沉甜夢裡,隻覺心中一股子燥氣更加濃烈,雙褐金虎魄瞳出現擇人慾噬之光。
賈環緊繃的肌肉驀地放鬆,懶懶地坐下去,後仰著頭看他,端倪清麗的麵孔上浮起平淡暖和的笑:“可見七叔內心還是最掛念著你,巴巴兒地要給你送人不是?”
“喜好?”赫連扣把少年報到腿上,右手捏了他削尖的下巴問道。
“哥兒且看,這行曲水廊,荷塘垂柳,假山奇石,都是主子一點點兒替您備下的,端的是和工部金大人好生地喧華了一番。”身邊跟著的六旬老翁本來是宮裡管炊事的老寺人,名劉三七,賈環便尊他一聲七叔,使得故鄉夥對著他倒經常的是慈眉善目,渾冇有脾氣普通。
賈環倒是隻等她這一句,又與林黛玉細心叮囑一番,便攜著蓮香坐了馬車出城去了。
劉三七看出少年心中孔殷歡樂,笑道:“哥兒待先用飯還是先泡湯,隻是後者免不了要短一些時候,可不能憑白的損了胃經,倒是墮了我老頭子的名聲,要交李文來看笑話了。”
赫連扣脫了裡衣,不著寸縷地跨入水中,窄腰長腿的,倒使賈環略略紅了臉麵,嘴裡輕啐了句“透露狂,不要臉”,卻也未曾將頭扭疇昔,隻略帶賞識地看著。
賈環倦懶地動了動眼皮子,眉宇間有種撩人的安好風致,那聲音也似叫溫泉水泡軟了,尾音略沙而甜:“天然是對勁的,你是我男人,還不準我看看的?”
賈環心中隻道這男人真真兒的吝嗇,也不過提上一提,他便要橫生這很多正理說頭來。何如王熙鳳那事卻也算個把柄,赫連扣如果硬拽著不罷休,少不了又是一起子費事。
身後忽有窸窣之聲,賈環倏然睜眼,刷的騰身而起,帶出一片晶瑩水珠。
待到進了後院,一處以漢白玉細細砌起圍了約莫半個池子大小的泉眼使少年雙眼一亮,汩汩泉水細細翻滾,煙騰霧起,如雲似龍,更似芝蘭玉樹盛放其間,說不出的玄奇斑斕。
賈環便深思著要去郊野的莊子住上一段兒,三年前赫連扣令人給裡頭通了地龍和溫泉,現在光是想著,便要耐不住性子。
守在莊子裡的是宮裡的白叟,手腳敏捷,行事恭謹,賈環一起行進這處,倒很有些詫異歡樂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