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兒揣摩了一會兒,笑著說道:“既是這般,那我便去回了奶奶,擺佈奶奶常日裡也無甚要事,現在老親來,必是要見見的。”
平兒見狀,曉得她不在乎,遂放下心來。
幸虧劉姥姥長年在田間地頭上乾活,身子骨安康地很,腳程一點不比長年走慣了的周瑞家的慢。倒是板兒年紀還小,有些不耐,但是本日進京來,不曉得看了多少以往在家裡未見到的新奇花腔,吃了之前從未吃過的好吃點心。
劉姥姥本來聽鳳姐兒話語,覺得算是冇希冀了,誰曉得竟然另有五十兩銀子的不測之喜,頓時喜出望外,連連拜謝。
見劉姥姥豎起耳朵聽得當真,得意道:“我便引你去見璉二奶奶,她也是我們王家的蜜斯,和貴婿家裡也算有些攀扯。如果璉二奶奶故意,你運氣又不錯能夠見著我們府裡老太太,那纔是功德。我們老太太夙來是個憐貧惜弱的性子,必不叫你落空。”
平兒出來通報,不過盞茶的工夫便出來,說道:“奶奶叫請姥姥出去。”鳳姐兒現在不管家,常日裡在家不過阿諛老太太並自家婆婆,或是帶著女兒大姐兒,倒也冇甚麼要事。
劉姥姥不免恭維她,這般好東西,平常人家都是可貴的,幸虧她在主子麵前是頭一份的麵子,這才氣拿到好東西。周瑞家的固然嘴上謙善,但是內心裡還真是這般想的。隻是要說頭一份,她倒是有些心虛,這府上本來最對勁的便是賴大一家子,哥哥在榮府當大管家,弟弟在寧府裡當大管家。
劉姥姥一摸,都是極好的料子,衣裳看著還花團錦簇的,不知為何便不穿了,她頓時有些可惜,說道:“女人的美意,我那裡敢孤負。況我們鄉間人,一家子隻要一條褲子的人家也有,那裡敢嫌棄。還要多謝女人善心。”
周瑞家的也是如許想的,他們如許的人家,最重名聲,雖說是已經出嫁了的姑奶奶,但是這劉姥姥到底和孃家有些乾係,她們必不會視而不見的,傳出去落一個嫌貧愛富的名聲可不好。
也是因為曉得本身和當家太太們冇有那點子香火情緣,林之孝兩口兒行事極其低調,也未幾話,恰好把事情打理天時落。也不是冇有人肖想過兩口兒這份油水足足的位子。府上幾位太太的陪房都有些蠢蠢欲動,恰好他的行事落了賈攸賈三爺的眼,是以以後倒也無人敢覬覦了。
劉姥姥忙說道:“原是我們的不是,隻是想著家道艱钜,不敢隨便上門。”
過了一晌,那丫頭返來卻說王氏本日禮佛,不見外人了。
可惜賈攸不過幾句話的工夫,便將這家人都放了出去,現現在頂替了差事的卻榮國府的世仆,林之孝一家子,不算是哪位奶奶或是太太的親信陪房,但做事精乾、極有章法,倒也叫人非常看重。
周瑞家的倒未曾有甚麼鄙夷的模樣,隻是笑著勸道:“不過是些點心,,何況這點心但是我們府上請的一名正宗的淮揚徒弟做的麪點,便是太太、蜜斯們也都說好的,板兒小孩子家家的喜好吃,也是常理,姥姥不必在乎。”麵上不顯,內心倒是相稱對勁。
說著,對邊上的平兒說道:“叫下邊整治出一桌席麵來給姥姥。”平兒點頭應是。幸虧賈家的廚房都有東西備著,不過一刻鐘,席麵便呈了上來。
劉姥姥見狀忙拜了拜給鳳姐存候。王熙鳳見狀,忙說道:“周媽媽,快將姥姥扶起來,可當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