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的話實在有些刺耳,連賈母都淡淡瞥了她一眼,賈赦卻好似底子冇聽出她話裡的意義,還順著點了點頭,笑眯眯應和:“弟妹言之有理。不過璉兒是我獨子,將來他的媳婦就是榮國府當家的少奶奶,這襲爵長孫迎親下聘,府裡自有端方,這事兒我就拜托給弟妹了,也不消多操心,按端方來就好,老太太覺著兒子這話可對?”
賈璉聽著賈赦冇說幾句就從“兵部尚書”、“劉尚書”自但是然叫成了“劉兄”,忍不住低頭捂著嘴輕咳一聲,再抬開端時就見著王夫人放鬆了坐姿,神采間還藏著點兒隻可領悟的輕視之意。
即便裡頭有很多都是老祖宗們私房補助賈赦這個長孫的,可公中也掏了大半,那票據王夫人掌家對賬時隻見了一次,都肉疼了一個多月。再遵循阿誰份例給賈璉購置一份這個動機纔剛起來,她內心就跟火燒過普通。
要賈赦說,婦人之間就愛爭這些冇用的東西,這門婚事裡頭的實惠也冇需求同二房說道,免得她們動了壞心還要公開裡脫手腳。先由著她們對勁,把聘禮砸實了,天然轉頭就有瞧她們熱烈的時候。
“大老爺給璉兒說了尚書家的女孩兒?”
“你是他老子,這門婚事你既然覺著好,那就按禮走吧。祖宗留下來現成的端方,也就不消我這老婆子多說甚麼。”
王夫人不能直言回絕,卻也不肯接話,隻掛著假笑硬撐著,盤算了主張拖疇昔再說,卻冇想到賈母略一考慮就點了頭。
可惜王夫人這會兒心神都落在了賈璉的婚事上,壓根兒顧不上去瞧賈璉,穩了穩神采,便端著儀態撿了賈母動手另一溜椅子的第二張坐了,虛留出賈政的位子與賈赦相對。
自從賈璉外祖一家出事,賈赦便絕口不提這麼一戶人家,也渾似把曾經恩愛的嫡妻忘了個潔淨,全府上高低下也三緘其口,活似賈璉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似的,今兒俄然來了這麼一句,驚得賈母刹時變了臉,坐直了盯著賈赦直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