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話的人說的繪聲繪色,將襲爵一房的賈赦賈璉父子如何容讓,如何大辦賈珠的喪事,賈璉如何事必躬親,樁樁件件說的有頭有尾,彷彿有人日夜扒在榮國府牆頭上瞧著似的。可這世家勳貴的傢俬本就是百姓最愛聽愛信的,這一回傳的有根有據,合情公道絲絲入扣,於榮國府那些人儘皆知的大事又相合,大師天然堅信不疑,一時候賈璉人在府中門兒都未曾出,就博得了極好的名聲。
倒不是周瑞家的真有這麼忠心,實在是大房這一二年來勢洶洶,雖冇有直接搶掌家權,可大老爺並璉二爺行事全不顧二房麵子,家仆裡也垂垂有了貳心。周瑞家的是王夫人陪房,她一家子現在也都是靠著王夫人才氣在府裡耀武揚威,天然與二房是一條繩兒上的。
那陣子她忙著幫襯尤氏,大房乾脆繞過了她,直接就同老太太定了給何家的聘禮,大略一算公中起碼出了兩萬兩的東西,大房那邊傳聞另有個票據,單列些暗裡補助的東西,鬼鬼祟祟不肯叫人曉得,這會兒何家的嫁奩票據到了,王夫人天然要好好聽聽。
至於那些誣告主子的刁奴,天然是不能留在府裡當差的。周瑞家的代王夫人斥罵了他們一頓,便將人都攆了出去,另挑了忠心誠懇的頂缺。
如許的話,豈是能當著這麼些人說的?老太太、太太究竟會不會派人去探聽大房的事兒,都是明擺著的,隻不過大師都揣著明白裝胡塗罷了。璉二爺瞧著也是個聰明的,如何就俄然犯胡塗戳破了這層紙?也不想想叫老太太、太太堵了心,今後他還討不討的著好。
賈璉睜著眼說的一臉誠心,也不管聽的人臉上掛不掛得住,一麵叮嚀東院的人把捆成粽子似的幾人推到前頭,一麵持續說道:“就是這幾個刁奴起的頭,仗著平日的臉麵,竟然編排起老太太、二太太來了。說甚麼是主子叮嚀他們去大老爺跟前探聽我的婚事的,這不是昧著知己攀汙主子?我的事兒,如果老太太和二太太問起,那必定言無不儘的,豈能容他們如許教唆。原想著直接打死了賬,可又怕讓外頭不明本相的覺得我們府上冇有端方,便還是交給各位,按家法措置為好。”
賈璉聽完了,微微一笑,由著其他主子跪在地上認罪,先帶人把幾個挑頭的押著出去,領到了黑著臉被小廝們攔在外頭的幾個管事和管家媳婦麵前。也不消這些二房的親信扯著老太太和二太太的名頭大聲望嚇,直接就笑嘻嘻的開了口。
隻是賈璉固然感覺好笑,卻也曉得這股風不狠殺一氣,這幫刁奴定會變本加厲,說不獲得時候就要欺到何家人頭上,因而神采一沉,就去尋賈赦申明此中短長,公然就得了首肯,要揪那亂嚼舌根的出來嚴懲。
本來在賈母身邊笑著湊趣看何家節禮的王夫人這會兒也叫何家堵的不輕。
還是甄家人走了,王夫人也含笑坐車回府,纔有個孃家哥哥在榮國府那邊服侍的丫頭湊了過來,偷偷透了今兒那眼熟婆子的底兒。本來那媳婦年青時候就是兩府家生子兒裡馳名的碎嘴子,還因為愛調撥事兒被婆婆呼喊著她男人打了好多頓,這一二年才少捱了些,倒是因為她男人出了大忽略,叫西府裡璉二爺打斷了腿攆回家,打不動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