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賈璉從安然州返來,賈母就瞧出虎魄這丫頭動了春情,也對虎魄四周奉迎大房,往賈璉、迎春兄妹二人房裡頻繁走動的事兒瞭如指掌,不過是想著成全她這一份癡心,才遲遲冇有發作。反正寶玉房裡有一個襲人、一個晴雯,她賞賈璉個虎魄也是應有之意。等虎魄真進了賈璉的院子,再給誰遞動靜可就不必然了。
之前他在聽了外頭的閒言碎語後也曾氣怒攻心,對著賈璉拍桌痛罵,問他到底想娶個甚麼樣的媳婦返來,是公主就去求旨,是下九流就讓人從良納了,他們如許人家千萬冇有不娶妻生子的事理。
賈母高坐上首,天然將邢王二夫人的眉眼官司儘收眼底,心中嗤笑二人老邁年紀還是隻會為些雞零狗碎的事兒爭鋒,也懶怠費口舌管束束縛,而是又把話兒引回到了賈璉身上:“今兒老邁和老邁媳婦都在,有些話我也討人嫌的老婆子少不得再多說一句。下頭蘭哥兒都發矇了,二丫頭這個做mm的也有了去處,璉兒在兄弟姊妹裡是個最可兒疼的,如何落在你們手上反倒冇了下落?你們在他的婚事上,也莫要拿喬,總要讓孩子有個知冷熱的人。”
等休沐那日何守備帶著嫡季子何汣安上了門,同賈赦賈璉父子二人在東院把酒言歡了大半日,邢夫人還半途讓王善保家的將盛裝打扮了一番的迎春接回了東院,賈母等人纔回過味來。
公然何家人一走,賈赦就捧著個檀木匣子來上房存候,隨他一起返來的迎春則害羞帶怯的垂著頭,請過安就退下回自個兒院子裡躲羞去了。
一眼瞧見迎春今兒才第一回梳的墮馬髻上斜插著一隻雕工精美的金簪,簪頭上鑲嵌的鴿血紅足有拇指指蓋大小,賈母內心也就有了數,麵上笑意愈發慈愛,主動問道:“你也累了一日,有甚麼話不能明兒再說?細心累壞了身子骨,倒叫人懸心。”
若說賈母開首的話還占著大義經驗兒孫,最後一句就顯出了本身的私心。賈璉又豈會不明白之前說了那麼多就是在這兒等著他,麵色立時就沉了下來。
賈母當時內心堵著口氣, 也故意等著瞧賈赦能給賈璉找個甚麼樣的嶽家, 看看是不是有本領讓賈璉找個金枝玉葉返來光宗耀祖,卻千萬冇想到竟然又等來了何家人。
他當時狐疑賈璉走了旱道亦或是當真身有隱疾,還是審了人,曉得賈璉一向隔三差五就有換洗,也當真跟小廝和丫頭們都清明淨白,才嘀咕著放下了此事,暗想這孽障當真壞了腦筋。也就是大老爺他不在乎浮名,不然早一頓板子打上去,讓這臭小子好生在床上躺個十天半月醒醒腦筋。
賈璉現在也算是幼年有為, 是京中勳貴世家裡數得著的俊彥, 即便不是那麼恭敬孝敬, 賈母內心對這個孫兒的看重也隻僅次於她的命根子賈寶玉, 內心也一向惦記取要給他擇一王謝淑女為妻。
賈母倒也故意探聽下何家是否另有旁的女孩兒正值妙齡,卻苦於無處動手、無人可問,也隻能按捺下諸般猜想,旁觀賈赦教唆著邢夫人備宴設席,擺出一副要掃榻相迎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