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雖心知元春說的有理,卻還是不肯承認。
自元春懂過後,便比王夫人更有主張一些。
隻說道:“即便不為了這個,我們也不能搬出榮國府!若搬了出去,以你父親的品級,如安在都城裡頭安身?”
王夫人那裡捨得駁了女兒的話,悄悄為元春理了理頭髮,應道:“好。都聽你的。”
元春剛要說話,卻被王夫人打斷了。
元春也不過是剛到,隻是站在門口感慨了一會兒。
“母親,女兒返來了。”元春哐一下,直直的跪在了府門口。不偏不倚的,正跪在“榮國侯府”門匾的正下方。
“我們若搬出去,豈不是斷了寶玉的出息?”
“人算不如天年啊!”賈母歎了一聲,“這麼些年,賢人身邊竟然連個奉養的人也冇有!現在還傳出不納妃的話!”
剛一見到門口的兩道人影兒,眼淚便流了下來。
現在……卻隻能說是打回本相了!
元春到底也想著進府再好好說話,遂說道:“我在宮裡,也曾聽聞各家改規製修宅子的事兒。現在返來,這府裡頭我怕是都要不識了。煩請鴛鴦姐姐帶個路。”
隻是……賈母又歎了口氣:“罷了。你先歸去,同你娘好生靠近幾日。此事……押後再說吧!”
王夫人氣道:“你現在都二十有三了,已經是老女人了,還不嫁?莫非你還想剃了頭髮做姑子去?”
“現在……可算是返來了!”
王夫人遇事偶爾會犯些胡塗,往年元春也不是冇說太重話。
元春道:“現在聖上新定下了襲爵的端方,為人側室還能有好?”
“這些年我兒在那邊頭過得可好?看著像是吃了很多苦!我兒原也是金尊玉貴的大師蜜斯,那裡能去做哪些粗活呢!苦了你了!”
“你瞧瞧,今非昔比了。現在我與你父親、寶玉、你大嫂你賈蘭侄兒,和趙姨娘那幾個,就擠在這麼一個小院子裡!”
“母親,我一走多年,今兒返來了,合該去給老祖宗磕個頭。”
元春氣極:“現在襲爵的是大伯,大伯有璉二哥,璉二哥有賈芮,那裡會輪到寶玉?”
元春垂淚道:“既進了阿誰見不得人的去處,還能有好?”
賈母搖了點頭:“你也彆怪祖母。本來也是想著你的命格好,是有大造化的。送你進宮,也是想叫你搏個一飛沖天的機遇。”
宮中派來的小轎還冇走出榮寧街王呢,夫人便到了。
元春一見母親氣喘籲籲的模樣,便知她是一起小跑著來的。
“元春!我的兒!”
鴛鴦見王夫人一雙眼睛隻盯在元春身上,隻得走在了前頭為幾人帶路。
“此番放宮女出宮的事兒,雖說是皇後下的號令,但到底也是老賢人和賢人都許了的。”
元春目睹王夫人都坐到地上了,也不像個模樣。
元春耐煩的聽賈母嘮叨完,這才說道:“皇後孃娘行事很有威儀,不但皇上非常恭敬,也很得老賢人看重。”
“即便我當真是嫁不出去了,得了功名,我自當官去便是!誰還想著嫁人啊!”
“現在這院子確切小了些,父親母親可曾想過搬出去?”
王夫人一時也不講究甚麼儀態了,兩三步便奔了過來,一個飛撲抱住了跪在地上的女兒,高低打量。
“原籌算著,叫你尋個機遇露臉。若能有個老賢人老賢人欽賜的名頭,今後的路也好走些……也罷,現在你都出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