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儘,悠悠然餘音仍在山間泛動著,太後情不自禁的拍掌稱道:“竟叫民氣裡不由得便顯出一幅畫兒來了”,太後眼中儘是神馳欣羨之色:“江海寄餘生,倒也是可貴的好歸處……”
林清微點點頭,目光中儘是讚美:“子肅的目光真是不差,中秋的時候那孩子不是跟著琛兒一起來微兒府上呆了幾天麼?看著冷冷的,年紀雖不大,是個心性頗堅之人,才學技藝都算上佳了!”奧秘地笑了,湊到太後身邊:“您今兒便幫微兒長長眼,做我侄半子如何樣?”
空莘展開眼,眸中精光一閃而過,頃刻間又規複了之前平和的模樣,他邊脫手將本身麵前的茶盞斟滿,邊道:“二位道友何必如此鎮靜?莫非之前去往姑蘇林家冇有發明麼?”
往年葉子肅做徒嘉景伴讀的時候也是常在太後身前的,是以並不拘束,聞她此言,起家負手,站在雕欄前,看著遠處天涯的灰藍色,悄悄歎了口氣:“天上浮雲似白衣,斯須竄改如蒼狗,當年浮滑,現在滄桑曆經,方纔曉得前人所言滋味——”回身端起桌上虎魄杯,一飲而儘。
將本身從方纔的意境中放空出來,林清微聽著太後如許說,笑道:“母後可對勁?不過,可不能總叫微兒來吧!”
林清微嘻嘻一笑,招手喚來站在台子邊上的青衣:“青衣嗓子極好,當初微兒還特地請了秦大師來教誨她,也算是出師了的。不如,便讓青衣唱幾段應景兒的南呂《乾荷葉》,如何?”
癩頭和尚與跛足道人皆是瞠目結舌,可真是費事了,一旦扯上了皇家,便是他們這些修道之人也不能等閒作為,何況聽起來,這位大長公主說不定還是位了不得的人物,這、這、這可如何是好?
話說得輕鬆,僧道二人相對苦笑著,因果豈是簡樸的?
雖說靈雲山並不算高,然太後畢竟已是四十餘歲之人,經不得勞累,乘了肩輿上去,約莫半個時候便到了山頂上。
挑起眉頭,林清微有些不解地看了看林黛玉,而後悄悄地搖點頭:“大師現在說話時更加地高深了呢!甚麼木靈之氣我是不明白的,這是我的侄女兒,林家的嫡蜜斯!”
青衣福身點頭應下,與常日裡分歧的聲音細細幽幽的,彷彿秋風中簷下的銅鈴叮噹。
空莘歎了口氣,唸了聲佛號:“二位道友何必為了此事而大費周章呢?提及來,太虛幻景之事原也與我等無甚掛礙,不過是當月朔點兒情麵,拿其他事情了結因果也就是了!”
怔了半晌,太後笑逐顏開:“聽微兒這話,現在便打上主張了?母後對這孩子非常獵奇呢,能叫微兒看上的孩子想來也是個好的!”
“那你說說,難不成要母後也來操琴奏笛麼?”太後佯怒瞪了她一眼。
“這皇家之事,那裡是我等能推算出來的?我等隻知絳珠仙子身上的木靈之氣確乎是比之出世之時要濃厚很多,而神瑛酒保彷彿並冇有甚麼竄改,厥後又去弄那薄命司甄家英蓮的事情,那裡不足暇去問這些!”癩頭和尚苦著臉。
想起之前在林如海家中所見的場景,癩頭和尚神采一下子丟臉起來:“按理說林如海當是孤老絕嗣的命數,絳珠仙子這一世也該是淚儘而亡,誰想前去林府之時,那重生的男丁氣數倒是非常暢旺!我也是無可何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