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勉強地扯起嘴角笑了笑，麵對張老夫人言辭間偶爾閃現的咄咄逼人，她也不知該說些甚麼，隻能一笑而過：“那裡的話，想是昨日在花圃子裡閒逛了兩圈，吹了風，現下裡稍稍有些頭疼失了胃口罷！”

“小丫頭！”麵對老友獨一的女兒兼侄女最要好的朋友，林清微樂得放縱何況她夙來喜好利落的女孩兒？她撫掌笑道：“好好好！桂花露雖冇有，不過淺淡些的桂花果子酒卻另有的，加了些甘草，潤肺去燥，冇甚麼酒勁兒，又甜兮兮的，最合適你們這些小女人家飲用，對身子也好！”便招手讓人去酒窖裡取一小壇來。

這便是賈史氏捧在掌心的寶貝孫兒，也不知賈史氏看重他甚麼，難不成績是生而銜玉的吉祥？張老夫人悄悄地咳了一聲，接過一旁小丫環奉上的淨水潤潤嗓子，目光重新落回到賈母身上，竟帶著些微憐憫。世家大族，看重的是後輩教養，可歎賈史氏短視，眼中隻要這麼一個不知深淺進退的嬌嬌公子，榮國府今後會如何，已是可想而知了！

“此乃本宮府上祕製的桂花釀，極是清爽醇厚，又不醉人，諸位無妨嘗上一嘗！”林清微饒有興趣地重視著底下兩人的靜態，見賈母眼中窘意與喜色升騰起來，出聲打斷，舉起手中雕工高深華麗的嵌寶環鳳銀盃，生生地將賈母將要脫口而出的話掐在喉嚨裡：“師母，這酒但是我親手埋在花圃子東角那邊桂樹上麵的，已有半年多啦，您定是喜好的！”

細心地就著視窗的光芒看了看繡品上麵的紋理，很久以後，張老夫人點點頭：“殿下放心，雖說破壞之處有些艱險，不過還是有補足的能夠！”

“這位便是貴府的二公子了吧！提及來，當年本宮還見過呢！”林清微高低打量著賈寶玉，這一身衣裳打扮倒是花團錦簇，皮相也還不錯，她轉向已經重新坐歸去的賈母：“倒當真生的一副好樣貌，聽聞才學亦是好的，老太太可要好生教養，今後長進勤奮，切不成孤負了這良才美質呀！”

“賈夫人但是覺著公主殿下的接待不入口麼？”張老夫人慢悠悠地將手中餘了大半碗的紅棗湯放下來，拿著帕子擦擦嘴，鋒利的眸光盯著較著心不在焉的賈母。她本年雖說已經是六十多歲的白叟家了，不過因為常日裡攝生得宜，仍舊是耳聰目明，靈敏地捕獲到不遠處屏風另一麵的聲響，眼底帶出一絲不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