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朝建國皇後有感於宮中女子不幸,入宮多年待到年長放出宮門,花信已過,又無餬口之技,倘家中父母兄長顧恤尚好,若不然,暮年多苦楚。故而特在宮中設女學,有到出宮年事的可先入女學學習,待學成後再可入富朱紫家為女先生,這些女先生出身宮門,見地不低,又懂宮中端方,是以京中人家多數情願請這些女先生入府教誨自家女兒。隻江南離得遠,才少有此風。
走了幾步見一株銀杏樹矗立,幾片黃色的葉子翩然落下,現在的時節卻有些遲了,樹上的葉子落了大半,張安遠可惜道:“如果早些時候來,那風景纔不錯,本年確切不能,隻能等來歲。”
林海點頭“侄兒亦知,姑母可貴回揚州,還要勞煩姑母,倒是侄兒的不是。”
“這非悠長之計。”張林氏聽到林海偶然另娶時眼眸沉下,卻也冇說甚麼,待他說完才道。
黛玉所夢之事,他並不肯對外人提起,但對姑母倒是信賴的,且姑母提起此事,他少不得解釋一二。張林氏聞言亦露驚奇之色,詰問幾句,林海挑著能說了說了幾句,臨末道:“前人有夢三生之說,玉兒這個雖不是,卻也差不遠,其描述仿如真事,莫說玉兒年幼,就算是我隻怕也會受影響,故而姑母所慮當無要緊。”
“女人儘管叮嚀,不管甚麼事情我都給女人辦好。”
林海點頭應了,笑著打量了下女兒,見她描述尚好,本來恐陳嬤嬤提起夫人惹得黛玉傷懷,現在才放心下來,輕撫女兒的頭含笑問道:“可曾好生用膳?說甚麼話呢?“
林海沉吟好久方道:“是侄兒忽視了,隻是此中另有隱情,玉兒她自幼聰明過人, 遠出瑜兒, 自她母親去後, 更是曾一枕黃粱夢平生之事,許是受夢境影響,她更加沉穩懂事,我未免她多想,故而不肯多提此事,但忽視了。”
“我這些幼年有出門, 但平日所見唯有周家嫡出的三女人可與玉兒一比,那孩子今歲參選,如無不測當入皇家為媳,就算是她亦不如玉兒現在多矣, 你還不明白嗎?自來慧極必傷, 少慧非良事。”張林氏意味深長的話, 終究讓林海反應過來,他神采微沉,卻不知如何解釋。
雖不知張安遠為何要回揚州招考,但到底是旁人的事情,林瑜也不好尋根究底,隻笑道:“都是一家人,表哥何必見外,父親最愛好學之人,想來表哥必得父親歡心,到時候正可挽救我。”
此為防盜章 張林氏此話乃是真言, 但林海更加鬨不明白,姑母既然極讚玉兒, 如何又說本身胡塗,少不得就教“侄兒不明,還請姑母教誨。”
“老爺!”
張林氏卻沉聲道:“若真如此,你倒是大錯特錯,依你所說玉兒所夢平生悲苦,你放縱她受此影響,不與改正,豈不反受其害。若為著她好,就該讓她忘了所謂夢中之事,莫說那隻是夢,就是真的,為人父母者,也莫不是盼著孩子能健忘那些不好的事情。”張林氏是長輩,對著林海天然不客氣,她經曆的事情多了,自來神佛之事亦不敢說有無,隻是她心疼孩子,小孩子率性奸刁皆可,過分早慧,反失本性,倒黴於生長。
張林氏點頭讚成:“也算是一個彆例,這倒不難,我明日就修書一封送往都城,求嫂子幫你物色一個安妥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