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林錦齊神采放鬆,慈清大師笑道:“觀林施主之神采,看來已有處理之法,那老衲便可放心了。”
於此事上,她也實在不好說些甚麼。
林錦齊恭敬地拜了一拜,口中道:“先人亡逝後,一向無緣得來。鄙人於客歲已過繼為巡鹽禦史林大人之嗣子,父親今冬亡逝,至今已有百日,帶家妹特來此為父守孝,如有叨擾之處,還望大師包涵。”
王夫人歎道:“昔日他mm在時,他們三天兩端的就要鬨一場,最後還得他操心費心腸去哄他mm,現在林丫頭不返來也好,他們年紀還小,這幾年的情分雖深,可再過一二年,也就撂開了。”
寶玉抓住了賈母的手,孔殷地問道:“林mm還會返來的?老祖宗,您可不能騙我。”
慈清大師口中的林施主恰是林錦齊,梁譽與林錦齊瞭解便是在這廣遊寺裡,他二人當年一言分歧便大打脫手,最後還是慈清大師出麵調劑,此事方纔告終。
黛玉聞得聲音有些耳熟,昂首視之,見是梁譽,頓時蹙起了眉,麵色不虞。
黛玉因祭拜父母之故,念及昔日父母皆在時的敦睦親熱,心誹謗感,號令雪雁等人不必近跟著,隻單獨緩行在這小徑上,眼中發熱,卻又想起雪夜應下林錦齊的再不等閒掉淚之言,黛玉強忍下了眼淚。至一拐角處,卻與一個錦衣金冠的少年劈麵相逢。
林錦齊正欲對峙,黛玉卻道:“佛門苦修之地,我若還讓哥哥陪著,豈不在菩薩麵前失了誠意?哥哥也不必顧慮於我,寺中雖是齋戒苦修,卻也清淨安閒,亦有療養之效。”
慈清大師撫須笑道:“理雖如此,然統統造化皆在本身。且有因必有果,施主能有本日之成績,概因昔日種下了福緣。”
慈清大師轉動了一動手中的佛珠,唸了一句佛號,才緩緩道:“令妹之命理非常奇特,雖則年紀悄悄,身上卻負有未完之大債,奇哉,奇哉。”
黛玉歪了歪頭,有些迷惑地看著梁譽的背影。
林錦齊馬上動手安排此事,不但調派了很多林府的護院隨行,還找了很多身強力壯的婆子近身服侍,以防萬一。他又親身將黛玉送到那寺廟中,求見了寺廟主持。
隻是賈珠壽數不長,年紀悄悄的一病去了,焉知不是讀書過分費心費思之故?是以,寶玉固然不喜讀書,有了賈珠的前車之鑒,賈政與王夫人也不敢逼得太緊。
梁譽排闥而入,朝著慈清大師拜了拜道:“梁譽見過大師。”
林錦齊又將黛玉送到了所居的禪院內,房中雖安排簡樸,卻也清淨明朗,跟來的婆子們隻略微清算了下,黛玉便可彆扭入住了。
此時黛玉正走到拐角處,跟著的婆子丫環都在背麵,隻是梁譽看不見罷了。黛玉聽出梁譽話中的體貼之意,躊躇了一會兒,還是側了側身道:“佛門清修之地,人多喧鬨,我令他們遠遠跟著,世子操心了。”
慈清大師道了一聲“阿彌陀佛”,溫聲道:“梁施主是塵凡中人,畢竟迴避不了世俗中事。施主年紀尚輕,不知人言可畏的事理。現在不在乎這些,是因為身上無責,故而隨心所欲,無所顧忌。但是終有一日,施主會明白此中事理。”
梁譽碰了一鼻子灰,也不籌算再自討敗興,卻瞥見黛玉單身一人,身邊無人跟著,還是硬著頭皮道:“林女人,這處山廟職位偏僻,來往之人魚龍稠濁,你身邊怎無人陪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