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春兀自還處在迎春的傷痛裡。隻拉著黛玉道:“林姐姐是我們中最有聰明的,可得好生想個法,救救二姐姐。”不待黛玉答言。又道:“我們現在就去老太太那邊,把司棋的話學給老太太聽,不信老太太不管!”說罷,拽著黛玉就要往外去。
兩人躡手躡腳地各背一個包祔分開了紫瀾軒,又躲過園子裡巡夜的人和守夜的人,沿著早就打算好了的線路出了賈府。幸虧常日裡雪雁出來的多,都城的地形還算熟諳。孫府也還算好找。孫府並不大,不過一個三進的宅子罷了。孫紹祖的娘早逝,隻餘一個老父親,也行姑息木,現占了二進的院子。一進的院子首要用來歡迎來往的來賓,留了幾間客房。最後邊一進的院子由孫紹祖占了,前麵還連了一個不大的園子。園子裡的馬廄旁有幾間燒燬的柴房,柴房裡堆放著夏季裡的劈柴和餵馬的乾草。孫紹祖是武將,是以家裡經年養著馬。園子裡積雪未融,一棵老槐樹早落儘了葉子,孤伶伶地立在園子裡。
黛玉也不敢怠慢,性命關天哪!聽司棋說的那模樣,再晚些,迎春還不曉得有冇有命在呢。黛玉暗自發揮工夫,隻半盞茶的風景就回到了紫瀾院。幸虧天氣將晚,又是飯時,園子裡幾近冇甚麼人。不然若被甚麼人不寄瞥見到了,還不知又出甚麼妖娥子呢。
惜春寂然地坐在坐椅上,不免有些心灰意冷。望著黛玉,怔怔地說:“聽林姐姐如許說來,那二姐姐豈不但要聽天由命的份了?那我們女兒家若不能找個好夫家,就隻要任由人家捏扁揉圓了?”一時候,惜春倒是感慨萬千。黛玉內心焦急,此時也冇有工夫與惜春細說,隻得先安撫惜春道:“眼看天就擦黑了,這路上才下了雪,剛積了些冰碴子,再晚隻怕路上就看不清了。我且先歸去了,二姐姐的事,我們明日細細地籌議。”
司棋正急得不知如何好呢,黛玉和雪雁就悄無聲氣地落在了司棋身邊。嚇得司棋就要大喊,幸得雪雁眼急手快,上前捂了司棋的嘴道:“我的祖宗,你是怕人不曉得還是怎地?”藉著雪光月色,司棋這纔看清來人。也不及說話,忙領著兩人往柴房去了。
黛玉和雪雁都不免有些鎮靜,畢竟第一次做女俠嘛。終究捱到半夜天,雪雁先確認大師都睡得很死。當然了,明天的安眠香裡雪雁多加了一味料,能不睡得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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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本身病急亂投醫吧,竟信了表蜜斯的話,想表蜜斯一個閨閣弱女子,半夜半夜的如何能出得來?退一萬步想,即便出來,又能如何?當時也顧不得細想,現在年來多數是表蜜斯安撫本身的話了。”司棋在園子裡焦灼不安地向外張望著。又不時地回到那四周漏風的柴房裡去換換迎春頭上的帕子。
之前迎春也幾次捎信給賈府,隻說孫家待其如何刻薄。大師也不過隻當迎春慣了令媛蜜斯的繁華餬口,甫一嫁作人婦,尚不太適應,不免多些牢騷。也不過紛繁寫信欣喜,隻道既嫁作人婦,自當恪守本分,以夫為天,謹言慎行,到處為夫著想,討得丈夫歡心。本日見到司棋,才曉得迎春過得是甚麼樣的日子。又如何一個‘忍’字得了?
聽著外邊雞已叫了頭遍,兩人也不敢多留,再叮囑了司棋幾句,黛玉和雪雁就倉促地去了。司棋見迎春大有好轉,當下出去也不知從那裡尋了碗溫開水,先自將黛玉帶來的藥丸化開與自家女人服下;又將從惜春那邊帶回的點心用溫水泡軟漸漸地喂迎春吃了一些。迎春也不說話,隻任由著司棋擺佈。司棋想著自家女人大病初癒,隻怕是精力不濟,倒也冇有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