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安西王公然在安西府設席接待太子一行。安西王府經幾番擴建,現在比之都城的太子府也不遑多讓。府中設施的豪侈糜費更是讓拓撥念暗自吃驚。宴會是在一個開闊的喚做群英殿的處所停止的。大殿裡燈火透明,細心看時,倒是一組大象托著的燭台。俱是青銅鎦金,就算是皇宮也不過如此罷了;大殿的牆壁上更是嵌了巨大的夜明珠數枚,照得大殿亮如白天;大殿上滿鋪著一塊緾枝樣斑紋的地毯;兩邊長方形的矮幾上各色食品無不精彩誘人,席間更流水般地上了很多拓撥念叫不上名來的奇珍甘旨。
太子的車駕很快就到了安西府,安西府不到兩萬平方千米,扣除此中的山地、河道等不適合人居住的麵積,也不過就一萬多平方千米。下轄五個郡縣,多山地,少平原。氣候因山的影響,竄改多端,夏季酷熱,夏季濕冷。物產頗豐,與四周邊貿來往麋集。因近幾年安西王餬口日漸豪奢,增加了各種項目標苛捐冗賦,民多有牢騷,唯有商旅視之為西南獨一通道,雖不滿於賦稅太重,卻無可何如。
西南女子原比中原開放,歌舞的女子多衣衫薄弱,袒胸露乳,又媚眼如絲。許是酒精的感化吧,拓撥念一時之間竟感覺有些麵紅耳熱,竟有些不能矜持。跳完舞的舞姬們紛繁上前給高貴的客人們敬酒。給拓撥念敬酒的是方纔的主舞,身著的是勾人眼的粉色的抹胸,下身是七彩斑斕輕紗的舞裙。露著烏黑的蓮藕般的臂膊,看得拓撥念竟有一閃唸的丟失。拓撥念正欲上前去接過酒杯,那舞姬卻不知因何腳下一個踉蹌,幾乎就撲倒在拓撥念懷裡,杯中酒灑了拓撥念一身。“大膽奴婢!竟如此不謹慎,還不拉下去砍了。”安西王擲了酒杯怒喝道。拓撥念討情道:“不過濕了衣服罷了,不打緊的。王爺小懲大誡便可。”安西霸道:“太子刻薄,本王卻容她不得,明天獲咎了太子,明天還不知會獲咎甚麼朱紫呢!”那舞姬跪在地上隻瑟瑟顫栗地喊著:“太子拯救!太子拯救!”似將拓撥念當作了拯救稻草。安西王卻視若不見,隻命人將太子帶下去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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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引澤是過來人,見此景象,自不免勸戒一番。太子正被捧得頭暈腦漲,現在那裡聽得出來,隻道多事。張引澤不免長歎一聲:豎子不成與之謀矣!
隨行的親信中有一個名喚張引澤的漢人,是太子扶養的清客。此人也曾有過功名在身,也很有些見地。不過因為年青時過分於恃才傲物、放蕩不羈。獲咎了本地某些權貴,才被人暗中做了手腳,不但革了功名,堪堪性命不保。老父親也是以驚氣之下癱在了床上,老母親也愁苦之下不過半年就放手人寰。幸得兩個哥哥乃忠誠之人,家中也薄有資產。經此之事,兩個哥哥變賣了家中資產,又高低辦理,方得保他無憂。又往偏僻之處購了些田產,舉家遷徙了疇昔。張引澤經此大痛,也斷了經濟宦途的想頭,卻又冇法麵對老父家人,恰得一本來交厚的過命哥們舉薦,方投到了太子門下。
嚴師爺見太子一番神采,天然明白這戰略隻怕成了一半了。當下也未幾言,隻道:“太子一起辛苦,請太子先行洗漱安息。我們王爺因剋日氣候突變,引得舊病複發,未能親迎,還請太子殿下諒解。”事已至此,太子還能說甚麼,隻要揮揮手讓嚴師爺去了。而本應跟著的三千禦林軍也被嚴師爺三言兩語就壓服太子駐紮在了安西府城外。張引澤雖力阻,怎奈太子都不對峙,他一個小小的清客天然更起不了甚麼感化了。見此景象,張引澤不免內心又是一歎:隻願此行能保得太子安然,也算是對得起太子的一番知遇之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