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這些年,太後固然想過侄女的日子過得不大快意,但是林家好歹也是書香家世,總不會苛待於她,不管如何,總也不會比當年相去甚遠。那裡曉得,本日一見,麵前的侄女,比疇前瘦脫了形,臉上的粉也遮不住慘白的麵色,薄弱的身子彷彿風一吹就到了,那雙眼睛固然還是和疇前一模一樣,但內裡也透出了一抹看破存亡的豁然,這類神情不該呈現在衡陽的臉上,她還這麼年青。
似得桓謙,桓諶見了這個弟弟,不由得瞪了他一眼,這傢夥真是有了吳熙就忘了統統,連南巡都能半途偷溜,真是膽小包天得很呐。
麵對天子表哥,周氏麵上的悲色漸漸止住:“表哥,璟軒他……你都曉得了?”
桓諶看著表妹,心內裡酸甜苦辣甚麼滋味都有,不知該如何言說,隻能慎重的說道:“不管彆人如何變,我對太子哥哥向來冇曾變過。你放心,不管之前你們吃過甚麼苦,既然我曉得了璟軒的存在,隻要我還在一天,我就會儘我統統護著他,給他想要的餬口。”
柳伯韶和家裡通了信兒,給甄士鳴在京中的書院也謀了個名額,柳伯韶便邀甄士鳴一道上京肄業,為下次的科考做籌辦。甄士鳴如何能分歧意,甄大老爺真是滿心欣喜,心內裡天然承柳家的情。
吳熙和桓諶的會晤長久卻也互通了相互的設法,麵對吳熙,桓諶並冇有坦白本身對待太子的那份豪情,而吳熙向來是個心機通透的,當年他就模糊有些發覺,隻因為太子與九皇子是血緣兄弟,因此他固然有所迷惑卻還是冇有往偏裡去想,現在桓諶坦誠,他才發覺,本來當年本身的直覺是對的。
在太後心內裡,自家侄女的模樣還是當年阿誰在都城神采飛揚的衡陽郡主,哪怕最後被肅除了宗籍,最後一次在宮門口拜彆的時候,返來傳話的嬤嬤也奉告她,郡主固然卸去了華服金釵,卻仍然是阿誰滿眼倔強的不伏輸的郡主。
劃子很快便到了姑蘇,因為璟軒已經給金家傳了動靜,現在金家在姑蘇的鏢局辦得非常紅火,陸路、水路的鏢都能承接,還包下了一片港口賣力停靠船隻,因此這艘劃子直接便停入了鏢局的水港,岸上也有人策應,倒是悄無聲氣冇有轟動不該轟動的人。
太後放心不下,執意要去善仁堂尋吳熙問個明白,剛好桓諶也有話想和周氏伶仃說,便順水推舟,命人送太後去了隔壁的善仁堂,隨即將屋裡清場,隻留下了璟軒一個罷了。
而柳至公子也趁此機遇對甄家伸出了橄欖枝,現在甄家滿門白丁中隻要甄大少爺甄士鳴有個秀才的身份,現在甄家少了祖宗的恩蔭,今後能不能重振家風,可全落在甄士鳴甄大少爺的身上了。
太後執意去姑蘇,天然是為了璟軒的母親周氏,而桓諶也有些話要和周氏分辯,便也跟了來,龍舟總要有人坐鎮,因此上皇才留了下來。
聖駕回程之時,甄家因喪失禦賜之物獲“大不敬”之罪,因念其是上皇老臣,上皇多有體恤,免了甄家抄家滅族的重罪,不過極刑可免、活罪難逃,甄家世襲至今的爵位以及他們現在的官職都被一擼到底,甄家的這幾位老爺都是恩蔭的官職,並不是科舉取士的士子,因此現在都成了白丁的身份,連街頭寫字賣畫的秀才都不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