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天子封筆,賈赦也忙起來,每日裡來往回禮甚是辛苦,幸虧另有交好的同僚下帖邀他過府吃酒,讓他得以推卻些瞧了名頭就讓他頭皮發炸的帖子。
天子封璽前一日,心境不寧的賈政偏還要做平靜模樣在書房臨帖,幸虧掌燈之前終得王家主子上門報信:賈王氏做下的事兒都抹平了。
賈政傳聞如此便也冇放在心上,又問賈珠剋日都在做甚麼。自鬆瑤書院大比的題目傳了出來,賈政便不再讓賈珠去那處修習,恰好很多人家也是如此作想,倒是不必擔憂獲咎了人,他隻是擔憂賈珠心中不安閒,畢竟有那幾個同姓賈的小兒比著。
宸淵澗,求留言。
賈王氏隻覺這一年是她嫁入榮國府最辛苦的一年,每日裡要帶著帳本同賈史氏報備過方能叮嚀人去做事,還要眼瞅著賈赦漫撒銀錢施粥舍物換了名聲,偏她現在冇說話的份兒,身邊又隻剩下週瑞家的一房配房也不敢有甚麼行動,隻能強壓了心火,牟著勁而去將府上年節瑣事籌劃的儘善儘美。如此,賈王氏直忙到臘月二十九,方得餘暇去探看賈珠。
賈政長舒口氣,打發了人去給賈史氏存候,終究鬆了繃緊的肩背,低頭想要持續臨帖卻見半紙的賈赦二字,心下一驚,忙屏退了侍從,團了紙丟進杯盞瞧著墨色暈染恍惚這才放心。
聽到侍從扣問晚膳擺在那邊,賈政想了想還是讓人擺去賈王氏處。
俞老先生瞧見卷軸便曉得這賈家小兒鬨得甚麼幺蛾子,見俞靜欲展開同觀,含笑點頭。
待邢德全歸京,胤礽便引了人去見俞大師。
賈王氏也不笨,見賈政有所鬆動,忙親身奉養他淨手布膳,以後又放□段,不說悔怨,隻將懺悔之情表述,過了些光陰又默許了賈政的兩個屋裡人做了姨娘,倒挽回幾分伉儷情分。
展開卷軸,見其上畫了一半回身收刀的男人,俞老先生悄悄一歎:此子情麵通透,智多近妖,比之當年京華雙傑毫不減色,也不知來日能行至哪一步,實在讓人等候!
隔日年節家宴上,瞧著賈赦一房人容色豐潤,賈王氏心底的痛恨一點點浮了上來,再瞧著胤礽歡蹦亂跳的,而她的珠兒倒是被磨得形銷骨立,不由得思疑那鬆瑤書院的座師為了奉迎,竟是磋磨了他的珠兒!這般一想,賈王氏又怨念起鬆瑤書院的先生讓賈珠年後回金陵參與童試,很怕一起迢迢上出了不測。
傳聞賈珠每日當真讀書,偶爾同他在書院交下的李家子互換文章,賈政欣喜的點點頭,想了想那李家子是國子監李祭酒之子,心機頓時有些活絡,如果賈珠能入國子監讀書,不必行出千裡遠去應童試一則,國子監中交得一二老友於他今後出息也是好處多多,隻是此事怕還要請人同他大哥開口。
賈邢氏那聘禮是早備好了的,存在賈赦備下的宅子裡,晨起請了官媒主持兩家換了婚書,晌午各色聘禮便抬去了俞府。
哄好了家裡,賈王氏從這些年購置的私房裡取了些好東西寫了給她大嫂二嫂和父親的禮單,讓身邊僅剩下的陪房周瑞家的將之混在往王家的年禮中送去王家,做過這些,賈王氏這才偶然候籌劃榮國府瑣事各種。
酸了一回賈赦的子孫福,賈政想起自家後代,元春不必說,那等日子出世,請來批命的方士道人都說是繁華之極的命格,有老太太的運營必不會有差,而他膝下獨一的嫡子珠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