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東大院主子行事很有章法，這四五輛馬車的動靜到底不小，賈史氏也聽著了信兒，丟下葉子牌，叮嚀正在一旁湊趣的元春去換衣梳髮，又命人傳了賈政伉儷過來。

賈邢氏現在正在月中，自是不便利見客，胤礽在倒座，由婢子傳了幾次話，便去了隔間兒看他這一房的四公子賈琅。

胤礽抬頭瞧了眼榮國府的牌匾，略一擺頭表示，便有侍從上前去東院黑漆大門叩響門環。

待得胤礽回到本身住了多年的院落，進門倒在榻上就不肯轉動了。

賈王氏的籌算倒是不難猜，不過是叫外頭的人覺得他們父子不甘心叫二房對勁，婚期上頭也要與人相爭。胤礽抬手握住胤祉的手，笑道：“無妨，若我結婚，我倒是想看看他們籌算把我新房安插在那邊！”

胤礽得了廩生的動靜早已傳了返來，賈王氏本來壓著內心頭的妒忌，出門瞧見從趙姨娘處出來的賈政麵色不愉，倒覺內心的不痛快去了幾分，低眉紮眼的上前，道：“老爺，璉哥兒這也算是有了功名，想來與我侄女兒的婚事也該同老太太提一提了。”

賈赦早知胤礽策畫，自不覺如何，倒是賈王氏麵上暴露些如釋重負。

“這倒是風趣了。”胤礽笑了一笑，道，“不管他們了。三兒你在京中，與我詳說一回北境之事吧。”

賈赦試著抱了抱懷裡的孩子，冇抱起來，一時悵惘又欣喜，半弓著身，拍著胤礽的肩背，道：“好，好。”

晨起路上人少，又有賈家馬車在前頭疇昔，胤礽一起小小放縱馬兒，倒是與馬車一同到了府前。

賈珠咬了咬牙，麵上謙恭之色不改，起家，道：“謝老太太點撥，孫兒明白。”

霍青抬手搭上胤礽的肩，低聲道：“無妨，已有人先入城稟報，偶然候，恃功而驕，也何嘗不成。”

胤祉正欲答話，就聽胤礽又續了一句：“想哥哥冇？”

一時候屋中隻餘祖孫二人，賈史氏瞧著賈珠微有黯然的神采，悄悄一歎，道：“珠兒，天稟的事兒彆難堪本身，天道酬勤，三年以後，待你了局得了舉人功名，纔是我們榮國府的光榮。”

“父親說來年開祠堂的時候，把琳兒正式放在太太名下。”胤祉坐在榻邊，為胤礽按著頭上穴位，輕聲道，“王家女人怕是來歲就要嫁過來了。”

胤礽在賈赦懷裡靠了一會兒，便站直了身子，轉轉頭，毫不料外的看到胤祉正站在他身後，笑道：“琮兒。”

他們返來的日子比先前信上所說提早很多，倒是趕上休沐之日，賈赦晨起已成了風俗，這一日也未曾貪睡，正在書房賞鑒新得的古扇，聽侍從報說胤礽回了來，順手披了件衣裳就出了屋子。

胤礽立時明白了水臻為何要在北境苦熬三月，以及京中景象：天子這是籌算年前脫手了。也好，如許一來，無辜之人，倒也可安身的過個年。胤礽淡然低頭看了眼手上的碧玉珠串，這是方纔在城門時，霍青套在他手上的。想來，明日此人是不會在府中了。

胤礽抬手拍了拍霍青的手，道：“瘦了，黑了。”

胤礽同胤祉手拉動手，往賈邢氏院落行去的路上便將這三五日的事兒簡樸說了。

賈史氏坐在上首不動如山，隻問了一句可有族人入罪，聞得五服以內的賈氏族人皆是小懲，便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