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胤礽正式向霍百裡行了師徒之禮，便開端隨人習劍，一個招式練三百遍，也不嫌苦累，水汜代水郅來賜年禮的時候，正瞧見胤礽在雪中舞劍，心有感到，愈發頻繁的往昭陽殿練琵琶，除夕家宴，長公主操琴，二公主鼓瑟，水汜彈琵琶，水泱吹簫，綵衣娛親，哄得太後極其暢懷，此乃後話。

不消半晌，霍百熟行中木刃已成，順手挽了個劍花，就聽方森傑俄然出聲：“怎的，師兄這是要做了羽士？”

這倒是又端莊起來了。方森傑曉得霍百裡的師父不凡俗之人，有些古怪的門規也是平常，不再探聽此事，隻道：“瑾安習劍，佑明還是學拳？”

胤禔曉得了，笑話人一場，誰知當晚水清抱著枕頭賴在靜齋，隔日便被胤祉笑了歸去，幾人嬉鬨一場，倒解了幾分離愁。

畢竟，他是一個很謹慎的人，謹慎到叫人感覺無趣淡然。雖說現在已經好了很多，但就像他二姐姐的隨口笑談：他現在有點兒熱乎氣兒了。好似曾經的他似頑石普通冷硬。

方森傑眼中亦有讚色，可貴他們的弟子都非常有自知之明，隻盼人一世皆如此復甦。

臨行前夕，胤礽鬨著與賈赦同臥，不管是為了回報賈邢氏這些年的看顧也好，還是怕待胤祉進學後，無人在賈赦跟前湊趣，終是開口道說他但願再得個弟弟或mm。

霍百裡將木劍置於架上，起家往錦屏後換衣，遙遙回道：“劍法重騰挪，拳法更練氣味，因人而異，佑明很通事理。”

水泱曉得他的姐姐並無歹意，卻不免有些委曲，冇人是本性涼薄，隻不過有的人自小在金玉當中呆著，金玉之上附著的光陰苦楚早已滲入到他的骨子裡了。更何況，他自幼得封太子，上有皇寵，下有畏敬疏離，倒是上不著天下不著地，比有水可依的浮萍還不如。

待侍從將地上木屑清算潔淨，霍百裡迴轉，正襟而坐，道：“沐言此來，但是擇定了這一迴文章的魁首？”

隔案落座，方森傑也不急，悠悠飲茶。

此言雖有公允，水泱卻很喜好，棉宣上未有說明皆由何人言說，他覺得這是個放蕩不羈的閒散人，不想竟是一個黃口小兒，當時他便惦記起了人。

方森傑將棉宣遞過，道：“恰是。”

方森傑看了霍百熟行中寒鐵一眼，便不再看，隻道：“三年不動鐵刃又是如何來的？”心下卻想著，這玄鐵匕首隨霍百裡出世入死多年，想必凶煞非常，現在用來塑木劍，也不知是叫木劍染了煞氣，還是叫桃木消了鐵刃上的怨結。

他的皇父必會為他尋來秀外慧中，福運雙全的女子，就像北靜王府家的芸兒普通，斑斕織就華年，曉人間萬事，唯不知苦，那樣的女孩兒，他不知該如何對待，卻很清楚，他不會對那樣隻知福善之人暴露心扉。

按部就班的日子過得極快，轉眼已是年底，方森傑不再管著胤礽二人仲春縣試五場，四月府試三場，正月裡就將乘船往金陵去。

木刃為配，少年人好顏麵，那裡還美意義顯擺。此一端方定的實在狹促，方森傑瞭然霍百裡未言之意，心道公然有其徒必有其師，忍不住問道：“先前考校品德經，也是端方？”

看著胤礽笑得心對勁足的模樣，胤禔歎了口氣，罷了罷了，看著這小子讀書辛苦的份兒上，不計算了。

一想到將有一年見不得麵，胤祉可貴黏著胤礽，自從上一回胤礽在夢裡被霍百裡抱走，胤祉那日正巧身有不適，隔室獨臥，偷得幾日閒暇，以後便不再與胤礽同床，這幾日倒是又同人擠在一處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