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長長出了口氣：或許這一個不會是孤家寡人，或許其間不會有兄弟鬩牆之禍。

胤礽懨懨的回看胤祉，抿了抿唇，道：“我說錯話了，正在檢驗。”

胤礽回想帖子上的一眾名頭，歎道：“確切，這小子算是青出於藍，冇白搭心。”

回程路上，胤禔瞧著胤礽，低聲道：“你今後可得看好了你的書房。”

隔院穆誠所居院落，胤禔與胤礽落座客位，瞧著主位上的穆誠一派沉寂模樣，齊齊在心中感喟。

自打朝上討情者被劈臉蓋臉的砸了鐵證以後，刑部辦事愈發便宜，另有水郅采霍百裡暗折發起，命刑部與禮部斟字酌句，將此一回諸臣罪證張榜告天下，百姓恍然稱快，朝臣心驚，京中民風一時肅正。

母女二人在銀紅綃紗插屏後說了一回話，本日秦家宗婦登門，可貴長坐。

胤礽順著胤祉的意轉思旁事，坐正身子，笑道：“那裡會皮厚至此，不過是一脈兄弟，瞧著人過得好，也不枉人信我一場。”

太妃側臥妃榻閉目養神，聽為其錘腿的側妃小柳氏將此事說來，慢聲道：“前日柳家來人如何走的側門？”

“大哥放心，弟弟曉得前院後宅該當隔絕清楚。”胤礽將手上剛得的手劄遞給胤禔，笑道，“青山書院的先生很有幾分本領，實可謂點石成金。”

朝上清流權貴很多人上書請天子仁慈，水郅壓了幾日摺子，待得世人耐不住在朝堂上諫言，將從罪官處抄得手劄並帳本丟在一世人前，很多官員當場就被下了烏紗，那場麵喝采些白叟兒憶起昔年定北侯歿時，天子羽衛的手腕，瑟瑟伏地，隻盼不涉己身。

穆興聽塗之洲說程毅與王文錦亦將回籍招考，立時明白天子屬意世家起複已是昭然，歎道：“下一回籍試怕得兩年以後了。”

胤祉看著胤礽又歪去榻上入迷，無聲一歎。

聽著裡頭高凹凸低的說話聲停了，坐在外間兒打絡子的竹風瞧了眼炕幾上座鐘，放動手中物什，揚聲道：“兩位爺可要歇了？”

東平王的喪禮極儘哀榮，天子攜太子親往祭奠，路祭連綿數條長街，天下皆知東平王府簡在帝心，而厥後兩日京外動靜的傳來讓京中這一年的第一場秋雨顯得愈發酷寒。

小柳氏深知太妃心神腐敗，情知抵賴無用，跪伏於地，怯怯道：“姑母，侄女嫂子家的女孩兒同書守年紀相稱，侄女請嫂子探聽意義，想著待得了回話，再回給姑母考量。”

南安王妃之弟秦邦興聽過嫡妻秦梁氏轉述之言，早晨尋了宗子秦修和次子秦攸問過一回李祭酒二子脾氣，心下有了章程，安排人不著陳跡的點撥，李祭酒宗子李珣的婚事便定了金陵王家旁支女子身上。

霍百裡瞥了穆興一眼，輕笑道：“穆家本籍在南，現在已不過十幾房人丁，誠兒還小，我可捨不得他去遭罪。”

卻說那日南安王妃聽過太妃教誨，措置好家事，得暇捋順剋日諸事，本欲招來霍書安細問，卻服從人回報說七少爺從太妃處分開不久就出了府，歎了一聲，便遣人將霍妍喚來。

胤祉睨了胤礽一眼，忍不住打趣：“二哥現在這麪皮實在太厚，真當人認你為師啦？”

抬手按了按額角，穆興歎了口氣，道：“看來我確該閉門旬月，清心凝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