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身看過案上座鐘,胤禔叫人將他本日買的書冊送來,捧了一冊細讀,待得侍向來請晚膳,也不問胤礽安在,穿好麾衣,捧了手爐,沿著迴廊出了院子,信步往宅子最西邊的院子走去。
得了,你討情,人家咬著理,手裡還捏著把柄。幾位族老也冇籌算將自個兒折出來氣出個好歹來,乾脆直白問道:“那璉兒籌算如何著?”
賈蓉與賈薔進了屋,與胤禔行過禮,也冇矯情躊躇,開門見山說了啟事。
胤禔見胤礽額上有多少細汗,往人腰間看去,公然繫著那桃木劍,笑道:“都惦記你呢。”
賈蓉再不防賈薔有此一問,眨了眨眼,方纔答話:“我纔沒遠著璉叔,隻是有些自慚形穢罷了,更何況,那幾位雖說馴良,可那身上的氣勢,特彆是那一名,”賈蓉用手指了指前院,見賈薔點頭,方纔續道,“和那幾位在一處,我覺著不安閒,琮叔不是也說過麼,叫你我如何安閒如何來。”
咦?這幾個老貨倒是能屈能伸的。胤礽重新將人打量一回,悠悠道:“族裡的祭田得還返來,占了多少,照著好年景的出息,甭管占了多少年,一概算十年,折了銀子來。族裡的名帖都收回來,今後凡是誰用了族裡的名頭行事,可彆怪我大義滅親。”那榮國府的名頭胤礽都冇籌算要,更不樂意在身後掛上這麼一群拖後腿的,但是,細心想一想,這些人不過有些貪慾的平凡人,並冇有十惡不赦,他都不需用心教做人,隻要拿出威風來將人震懾住了,立下端方拘束了人不犯律法也算冇縱人行凶。光是想到不可,想到就要做到,纔不孤負白得這一世安閒。
賈薔與賈蓉立時搶到胤礽身前,隨行侍從疾步上前護了三人,胤礽負手而立,冷冷一笑,道:“三嬸子,你這話說的好冇事理,你兒子搶了人家地步,老天要收也是該收了他去!與我有甚麼乾係?”胤礽隨即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樣,道,“哦,也有幾分乾係,我竟是忘了將你兒子侵犯祭田的事兒列入罪行,李誠,領幾小我,帶著東西去衙門!”
胤礽這要求並不過分,實在都算餘裕的,隻是此人最好得寸進尺,迫於情勢應了下來,一想到手裡攥著的銀子就不是自個兒的了,內心將人恨死,持家無妨,給人添堵的點子倒是很多。
終究挪到他先頭看準的位置,而那牆上黑影一動不動,胤礽更提幾分警戒,忽的腳下發力,縱身踏上石台借力高高躍起,揮劍橫切,隻聽一聲悶哼,胤礽被手上傳來的力道震的手臂發麻,分神尋落腳處,一個錯神就見那黑影竟彷彿的從牆頭飄了出去。
不過,胤礽還是將甄家諸人見了個遍,包含甄應嘉身懷六甲的老婆,到最後甄家麵子的管事都來同胤礽見了禮。胤礽瞠目結舌之餘,終究明白賈史氏為何同甄家如此密切,蓋因這兩家的老太太措告彆事如出一轍:好似最講端方,偏又最冇端方。
“我曉得了,明日往甄家去,你們想到甚麼就說甚麼,莫要避諱太多。”胤禔叮囑一句,便送了人去。
賈薔揮退了侍從,單手托腮,低聲問道:“你也曉得風言風語無用?那你做甚麼在鬆瑤書院遠著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