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瞅了眼跟他耍謹慎眼兒的兒子,曉得胤礽是真的獵奇,也不再藏,隻簡樸道:“那一年武舉,很出了很多人物,你們先生也上了場。當時武舉考校兵法時,你們姑父林海的父親也在上頭點評來著。”
“父親,那幾位將軍是甚麼來路進的北軍?”胤礽斂衣端坐,低聲問道。
先前水芸從宮宴上返來,倒未曾覺出委曲,也是個心寬的,隻惦記取與母親和兄長說瑩曦的聰明,被哄回院落,並不知身後屋中幾人皆沉了麵色。
“當年康王未往封地時,在朝上很有賢名,主張以號衣人,與林瑜私教甚好,當時康王在兵部當差,奏請先皇許林瑜考校武舉兵法一科。這在當年也是一樁嘉話呢。”
賈赦想了想,感覺這主張不錯,便點頭應了,道:“明日我就去俞府拜見,你二人本日習琴勤奮些,莫要讓先生費心。”
凡事皆有度,雖說父兄相護乃女子幸事,但女兒家大半輩子的日子總還是得在夫家過,父兄威壓過分,這世上最是很多功德者,饒舌者不但是內門婦人,外頭瞧不得人好的男兒也是很多,也不肖說甚麼陰陽怪氣的話,隻盛讚一番那珍惜女兒的人家便可。且世人好顏麵,少年尤甚,公允爭論不免說出些過甚的話,到時候刻苦的還是女兒家。再翻過來講,誰家女孩兒不是養出來給人家做媳婦服侍人的,誰家男兒也不是養出來隻嬌寵了誰家閨女,旁的六親不認的!
胤祉悄悄歎了口氣,他很感覺賈赦這後一句話才成心機,不過聽著賈赦可貴念起賈敏往江南後竟是又與他們一房冷淡了,曉得賈赦這話不過是順帶一說,並非暗有所指,卻隻怕這背麵還隱著些故事。
水清也曉得自個兒mm是被人欺負了,見母親和兄長神采慎重,便乖乖的聽話行事,現在也坐在方森傑書房裡,聽過這箇舊事,諾諾道:“這怎的還連累上璉哥哥了?”
方森傑此時接了話來:“林瑜是自個兒怕死的,如何能算在旁人頭上?當年京中武將世家幾近賈家素縞飄幡,冇要林氏一族償命也是刻薄了的。”
胤祉早前順著賈邢氏的話哄了瑩曦一會兒,再一回想瑩曦言語間儘是擔憂招人記恨有礙於他們幾人的意義,忍不住直感喟,他們這mm倒也說不上是肖父,還是肖生母、似養母的,擺佈是個主張正的女人,本日出了風頭不在乎,被人惦記也冇入心,這不在乎是真的,是喜樂不缺養出來的滿足常樂,瞧著人言語爭鋒隻感覺冇意義,就好似旁觀了一局十九路棋坪上勾心鬥角,成果舍了‘金角’‘銀邊’,隻為了一小塊兒‘草肚皮’,直讓人哭笑不得。
被胤礽勸過,賈赦感覺有理,也就嚥下說道賈敏的話,隻問胤礽道:“你往江南去拜見親朋,那北靜王世子與你隨行姑息,可安妥?”
“林瑜作孽隻他一戶人償罪就是,倒還不至於連累九族。”方森傑這話說得有些生硬,卻也是人最大的退步了。
胤礽恨得咬牙,若這不是宮宴上產生的事兒,是一群四五歲的嬌嬌女拌個嘴,隔日那幾戶人家遞了帖子來道歉,就算他們不歡暢自家女人受委曲,饒那看不出眉眼凹凸的小丫頭一回的氣度還是得有的,但是,這是宮宴!
胤礽安撫賈赦一回,道說那林海偏疼賈政一房,打法來送年節禮品的天然也是上趕著榮禧堂,就算有甚麼話,賈史氏也懶得同他們說一聲,倒也算不得賈敏過分無情,且來歲他將往金陵,與林海任職處不遠,總要去看看的,到時候就能清楚啟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