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你去了，夙平能委曲了你？”水郅笑駁一句，考慮一瞬，道，“南安王世子霍青，你看如何？霍青在北境參軍五年，歸京不過這一二年，想來為你做領導必不至於失道。”

而那起了的書樓，由霍百裡為樓主實在是再好不過。水澤水泊對視一眼，模糊感覺如此一來，他們的隱憂亦是可解，看著劈麵因被人搶了杯子鬨脾氣的孩子，很有些思疑此人稚嫩皮相下藏的是不是隻妖精。

京中可建樓地角就那麼幾處，有百年字號聳峙不倒，亦有可易手重修的樓堂，動土重修不過三四月即成，偏胤礽念著買下一茶館修整。

“且樓中白供了茶水並充饑點心，倒也可助費事學子一二。”

“你回的倒乾脆，身為吏部尚書，你都曉得甚麼？”

這邊正鬨著，瞥見有黃門吃緊行來，幾人對了個眼神，見無一人曉得前情，皆肅了容色起家相迎。

“張總管請。”

韓世清跪在地上，背上盜汗淋漓，回道：“臣不知。”

兵部郎中林平受著邊上幾位同僚厲得能割肉的眼神，跪伏之姿又低了幾分，額頭抵著冰冷的石板留得一份腐敗。打從天子遣了肅王押運糧草，他就已模糊預感了本日之局，卻冇想到天子會啞忍至人證俱全方纔發難，如此倒也好，他是姑蘇林氏在朝為官最後一人，待他開罪下獄，便是將林何兩家孽緣斬斷，此後何家和那林瑜一支各贖各的罪，莫要再連累姑蘇林氏！

水澤、水泊、胤禔三人皆有封號在身，聽口諭不必行叩拜大禮，胤礽和程毅已跪伏在地。

現在天熱，先生們也不拘了門生在屋中作文，隻留了有惑未解之人指導，攆了旁的人去水榭邊論書。

劉淩峰念著自個兒的職責，正深思著從何將功折罪了，聽得此言本欲保舉一二，忽的想起方纔被警告的‘謹慎’二字，不敢昂首窺測帝顏，撩了眼皮溜了圈兒上座諸人，杜口悄悄考慮了人名來。

“我饞嘴，但是大哥彷彿比我胖！”

這讚詞直白簡樸，倒是讓胤礽更覺受之有愧，不由得偏開眼，輕聲道：“這倒不是我想的，隻是我同父親提及書肆之事時，提了回將書肆置在酒樓不遠處，也免得看書誤了用膳時候傷身，父親便說何不仿了茶館，設一樓用茶水滴心之處，供人辯經明義，既免了人眼界公允，也好叫民氣胸謙恭。”

胤礽與胤禔拉著程毅約了水澤水泊在湖邊長廊論過一回建書樓的好處，無人有異，隻在選址上定見相左。

何宇這一回倒是冇想差，守城兵將雖曉得禁口，然城門半夜而開的動靜實在不小，而後各部衙門周遭亦有兵士來往，城中諸人一夙起來便猜想開來：能讓守城軍士半夜開城不過乎邊事軍情，對那絳彩小國日日捷戰，定不需如此焦心，那麼，定是北疆軍情，也不知是哪位將軍行軍時又捅了簍子——拜大齊領兵之規所賜，勝時百姓不會過分崇拜統兵之帥，戰事受挫，亦不會對人苛責誹謗。

本來另有人存幸運之心，此時已是萬念俱灰。

水澤是幾人中年紀最父老，便踏前一步迎上，抬手扶住欲施禮的張寧：“張總管辛苦，莫要多禮。”

胤礽瞧著那邊三人已論提及細節處，樂得落拓，一手端了方纔用茶水燙過一回的杯子，一手去取盛了涼茶的瓷壺，冷不防被胤禔捏了手腕，就聽人低聲問道：“當真不是你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