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大半日，賈璉都忘了賈瑞等人的挑釁，也無瑕體貼賈瑚情感不高，就隻顧著豎著兩個耳朵聽內裡的動靜。幸虧直到來賓散了，也冇甚麼不好的動靜傳來。

賈代善沉吟一下，搖了點頭道：“昨日高朋廳內朱紫雲集，倒難以揣摩誰是目標，約莫忠順王、北靜王、東平王、西寧王和南安王世子皆有能夠。”

趙嬤嬤和範嬤嬤好輕易追到高朋廳外，就瞥見一個丫環端著托盤出來，托盤上放著茶壺、茶碗。

賈代善笑道：“你已是我們賈氏一族筆墨輩中最超卓的後輩了，論文墨學問，冇一個比得上你。這感知傷害的本領，都是在疆場上曆練出來的，凡人冇有經曆過隨時存亡一線的時候，難以有這份直覺，這原怪不得你。”

被送到賈赦身邊冇多久，迎親步隊就返來了，內裡的爆仗聲劈裡啪啦的，震得賈璉心中一顫一顫的。珍大哥的婚事看來很順利，就是不曉得祖父和範嬤嬤返來冇有。

賈敬聽了恍然大悟：“本來如此，侄兒受教了。依叔父看，昨日那刺客是想刺殺誰？”

賈代善笑道：“叫你們一個個棄武從文，竟是祖宗留下的一把眼力也冇了。習武之人，就是平時粉飾得再好，偶爾一鬆弛，坐臥行走總能暴露幾分練家子的架式。如果你們東院有個修習家傳技藝的，隻怕早就看出馬腳。”

練武也好，顛末嚴格的搏鬥練習也好，身材機能的某些反應會構成影象融入肌肉和骨骼裡，不經意間，同道中人就能看出來。

賈璉是跟賈赦一起回榮國府的，身邊陪著的隻要趙嬤嬤，直到入夜都冇見範嬤嬤返來。竇氏說範嬤嬤身子不舒暢，回家涵養幾日，等大好了再來。賈璉聽了，心中揪了一下，莫非範嬤嬤受傷了？

賈敬削髮！

趙嬤嬤一頭霧水，不過她向來誠懇，很聽主子叮嚀，對著賈代善的背影應了個是，才牽著賈璉走了。

賈代善擺擺手道：“一筆寫不出兩個賈字，你我叔侄說這些何為？無需如此客氣，還不快坐下。”

賈敬一臉的不成思議，賈代善撫須而笑道：“璉兒打小親我，隻是想我罷了。”賈敬聽了，已知其意，忙點頭擁戴。

“叔父高見，侄兒受教了。”賈敬本是前科進士，這些兵法上的東西固然冇有專門研習，也是一點就透。略頓一下，賈敬恍然大悟道：“叔父出去，剛見到璉兒他們，就猜到入彀了，以是才那樣快的回到暖閣。隻是，當時高朋廳內除了伏侍的下人，另有廳外暗處守著侍衛，叔父如何篤定刺客是青瑟？”

想到這裡，賈璉略微放心了一些，起碼目前看來這個刺客背後或許冇甚麼強大權勢。隻是原著裡，賈敬削髮不曉得和這件事有冇有乾係？

範嬤嬤前腳剛走，賈代善就抱著賈璉出來了，賈代善順手將賈璉交給趙嬤嬤道：“將璉兒送去給他老子。”說完，也朝範嬤嬤和那丫環的方向走去。

賈代善想到那些，賈璉天然也想到了，女刺客此次的目標估計不是賈代善，不然會在引出賈代善以後脫手，而不是等賈代善歸去。

那丫環路過範嬤嬤的時候，範嬤嬤瞥見托盤上還幾點水漬，像是不謹慎撒出來的。那丫頭寂然一張臉，乍一看冇甚麼不對，但是腰背緊緊繃著，臉上神采固然安靜，卻讓人感遭到奧妙的外鬆內緊。

賈敬笑道：“叔父何必過謙，交戰疆場的將士千萬，又有幾個能有這份直覺呢……”說到這裡，賈敬滿麵迷惑，抬開端來不成置信的看著賈代善：“那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