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點頭:“你用了最笨的體例。玉兒說呢?”
賈赦雙臂虛圈細姨星防著他掉下來,道:“阿誰常庸,我雖不大認得,能與雋之比肩之人想來不是傻子。即使背後偷偷跟哪位皇子勾搭上了,想來也不會在麵上顯出來。”
賈赦五臟六腑都軟了,忙蹲下來伸開胳膊,一把將小傢夥抱住舉了起來狠狠親了幾下:“我的謹慎肝兒,想死舅爺爺了。”
薑昭也思忖了會子道:“若依著孃舅這設法,他們弄出科舉弊案來竟是幌子不成?這幌子也太大了。”
半日,賈赦抽抽嘴角:“合著璉兒隻是一架梯子。”
待他返來,黛玉早喊人送了一大匣子五顏六色的小布球來,布球裡頭都藏著一隻小鈴鐺。賈赦攬住細姨星立在大案子邊上,將小布球一個個拿起來遞給他,細姨星一個個往地下丟,丟出叮叮鐺鐺的響聲來,已是破涕為笑了。
細姨星不乾了,爹搶人家東西!兩隻爪子都撲上去攥著文竹葉子,口裡“啊啊”直叫。
白安郎微微一笑,這會子方有工夫尋了茶壺來斟了一盅茶,本身喝了。笑道:“待璉二爺返來,赦公便可藉機去一回薑家的。”
賈赦笑道:“他怕是不好利用的。換了我要使他入套,得立在風裡頭捎疇昔三兩句聽不大清的話,引得他胡思亂想。”
賈赦也蹭著他的小麵龐歎道:“寶貝兒你如何還是這麼軟啊,舅爺爺還不敢用力兒抱呢。”
黛玉委實撐不住了,靠在薑昭身上笑的直喊“哎呦”。
賈赦點頭道:“不止雋之與賢人君臣之情。此事有個極易戳破之處,便是昭兒你之才。依著你的本領壓根兒犯不上弄甚麼考題,天然能考上。故此構陷你與雋之必定隻是幌子,幕後之人想來不是為了這個。玉兒方纔說的纔是近路,若我們未曾預先得了信兒,會如何。何人能入閣、入閣後能做甚。至於張大人是如何死在昭獄的、又是何人教唆的他,都有待漸漸查證。我總感覺張大人死的時候點兒蹊蹺的很。他招認了考題不是賣的乃是送人的。連這個都招了為何不乾脆將幕後之人供出來?人死了便無對證,保不齊他說的不是實話也一定可知。”
賈赦想了想:“也就是說,璉兒實在是替雋之占處所的。”
白安郎笑道:“便是因為不敷格才選的他。賢人說了,璉二爺今番隻是暫入內閣,說白了,不過替薑大人頂三五個月的班罷了,過後還出來的。薑賈兩家為通家之好,又是姻親,薑大人一向待璉二爺如子侄,此事儘人皆知。賢人這是讓滿朝文武曉得,他最信的還是薑大人並榮國府、齊大人這一係。況若選個夠格的,今後反倒不便讓他再出來了。唯有璉二爺如許的,縱過三五個月出來也是一樁得事,今後他端莊再入閣也便宜。”
黛玉醋道:“自打有了細姨星,玉兒便得寵了。”
白安郎笑道:“璉二爺入閣也是遲早的事。”
薑昭笑道:“此二個藉口太牽強。孃舅不過是擔憂出性命罷了。”
賈赦笑道:“你又不是馮紫英,便是馮紫英也有查不出來的東西,他又未曾長千裡眼順風耳。人家公開裡站了隊,外頭一定能顯出來。縱是賢人在他們府中有密探,也一定甚麼都能探的到。”
賈赦一溜煙兒奔到薑昭他們的小暖廳,等不得下人上前,親掀了簾子出來,隻聽黛玉笑道:“我就曉得孃舅會來。”接著是一陣“啊啊”聲,一個小小的小東西跌跌撞撞撲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