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榮國府出了王夫人的孝,因她在小佛堂那很多年,孝幡一撤下去又統統如常,唯有寶玉沉默很多。賈赦想了想,丟了份活兒給他,讓他研討他曾經最愛的胭脂配方,說是為了過些日子開鋪子。
馮紫英笑道:“不好說,有事隻怕仍來煩父執。”說罷哈哈一笑,一溜煙兒跑了。
那會子獄卒本覺得鐘大人已經審完了,便過來預備待他們出去了鎖牢門,不得已也聽了個一清二楚。
乃公然下旨讓人趕製了很多皮郛枕頭來,送每位舉子早晨枕頭用。
馮紫英拍案:“曾大人與柴大人家中俱有正待攀親的嫡女長孫,兩家的少爺也都愛交友朋友。”
賈赦哼道:“我又不是諸葛亮。”
賈赦將賈政往寶玉跟前一丟,道:“剛纔你老子去尋我顯擺,‘寶玉現在倒是明白了很多’!我想著你冇親耳聞聲有幾分遺憾,特將他拉來。”
馮紫英點頭道:“不錯,必有原因。”乃複深施一禮。
誰知那縣中有個捕快是個有本事的,竟循著蛛絲馬跡找到他們水寨四圍了,悄悄歸去稟報水匪重回太湖。總督府丟了這麼大的人,豈能善罷甘休?上一任無錫縣令遭賊人所害,至今還是懸案呢,不消問,天然是這太湖水匪乾的了。不過半個月後,官兵便向他們水寨來了一回突襲。隻是現在的水匪早已不複當日那般好對於了,彭潤他們等閒將那一千官兵打得大敗而歸,約莫不久便有摺子上報朝廷。
馮紫英道:“你半子家中那‘墨客餐館’又做了甚麼‘墨客快餐’,又便宜,還能抄書抵飯錢,引得那麼多飯店悉數學了去。旁人若再想等閒拉攏很多舉子倒是難以動手了。上一科他們便想不出體例來了。”
賈赦哼道:“這個簡樸。眼瞧著四月了,會試重考。將卷仔細細對著,有本領差太多,瞧瞧他們是誰家的,哪一營的。”
馮紫英道:“還不是你那戶部替舉子租堆棧引出來的。”
賈赦嫌棄的撇了他一眼,拽了他就往外走。
寶玉笑道:“我曉得大伯怕我多想呢。無事,我隻溫書去。太太不愛我弄阿誰呢。”
賈赦又道:“如此不是水落石出了麼?”
馮紫英一愣:“何來此掌控?”
馮紫英歎道:“因他們那一係多是舊勳貴,後輩少有出息的,偏近年來朝堂愈發勢弱。張大人暮年得了吳閣老佈施並暗中種植,竟是吳閣老的人,賢人一向不曉得。約莫這是他們最後一張底牌了。他們欲藉著本科張大人出題,送些後輩入朝。故此,本案最後當真隻是一個科考弊案。”
本來李三他們現在太惹眼了,除了紡織作坊,另有些用他們水寨旁人之名做的鋪子作坊酒樓等財產,都在大大的太湖四周。雖對外頭也說是榮國府關照著的,仍有那眼熱的,欲借官府之力強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