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姨星也認出他爹了，揮了小爪子哇哇的喊。那會子街上儘是人，薑昭那裡聽得見？細姨星急了，大眼睛一眨便要哭出來。

元春聽了祖母的話道：“我如何連這個也不曉得？賢人那會子委實要交給我的，我立時便辭了。隻是這百日孝也眼看便到了，我還深思著難尋藉口再躲懶兒呢。既大伯有言，依著他的便好。”

黛玉笑道：“我另有事兒呢。”

春闈尚未放榜，兩江總督之急報便到了聖上案頭。“太湖聚水匪三萬，破官兵五千。”

賢人指他罵道：“你們一家子都懶到一處去了，連你妹子現在都懶了起來。朕還當你是個好的。”

賈璉見薑文返來了，直向賢人笑道：“臣是不是能夠回吏部去了。”

細姨星蹭蹭他的脖子：“香香、香香！”

賢人平日對此子非常愛好，唯有幾分美中不敷的便是他不甚恭敬嫡母。偏這會子舊荷包那事兒發了，聖民氣中對皇後恰是不忿，這般瞧著，十一皇子這個缺點倒是好的很。乃笑著喚他過來，十一皇子撒嬌賣癡了一回，哄了他很多好東西走。

不過十幾今後，江南傳來加急快報，水匪又將官兵大敗。

恰這會子十一皇子從外頭竄了出去直嚷嚷渴了，要茶吃。見了他父皇忙行了個禮。

薑昭道：“今後再說，這會子陪你家大爺。”一麵將兒子放在他倆中間，雙腳纏上來，又伸手去抖開了薄被。

賈璉內心“嘭”的一跳：“爹！”

一時提及她母親來，賈母陪著她垂了會子淚。

賢人瞪他道：“讓你入閣委曲你麼？”

殊不知當年賈赦本是想著賢人本身也不是中宮嫡子，來日尋個藉口與賢人辯證一下“真情實感”與“虛情冒充”之分。這會子數年疇昔，賈赦早將這茬兒給忘了……現在此事，純碎陰差陽錯罷了。

薑昭點點頭，黛玉抱了細姨星疇昔笑道：“細姨星，快親你爹一口。你爹可辛苦了。”

不過數日工夫，朝中連貶十四名重臣，抄家五家，翰林院徐大學士直以莫須有罪名闔府發配西北。接著宮中傳了信出來，皇後病了。賈赦立時明白那舊荷包是誰做的了。不由得歎了一聲，這便是朝臣與密探的辨彆。那大理寺卿鐘大人並昭獄獄卒寧肯殺人滅口“為你好”，而馮紫英倒是半分不得坦白。他倒是令人去刺探了一番，鐘大人安然無事。不由得心下慨然，人治與法治還是差著很多。

賈赦連連擺手：“他可萬莫讓人哄了，保不齊兩敗俱傷！”

賈母笑道：“現在我們家娘娘受寵，想來求見是輕易的。”

賈赦撇了他一眼：“不說了麼？官兵唯有一千，讓水匪給打了個大敗而歸。水匪約莫未曾出動很多，詳細李三的信上冇說得那麼細。”

賈赦道：“孝道人倫，賢人也不便拿這個來強壓的。若賢人當真要她接著，就將宮務分出去！分給四五位娘娘同管，莫本身拿著。藉口好得很，隻說捨不得十一皇子便是了。現在最是朝局混亂之際，越不愛權越好。後宮與前朝是普通的。旁的還罷了，唯有鳳印千萬不成接。”

春闈最後一日,眾舉子拿著賢人禦贈的皮郛枕頭走出貢院。薑昭一眼就瞧見自家的管事陸成，向他招了招手。陸成忙過來將他們家大爺扶上車去。

報喜的傳信到了榮國府，賈赦笑道：“既這麼這著，昭兒的狀元約莫是跑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