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曉得他恰子在喪子之痛中,四皇子再如何也是他兒子。思忖了會子,欲科學理性的安撫他,乃道:“臣這話陛下或許不愛聽。你們皇家的孩子,個個都貧乏安然感,就是輕易驚駭。”
偏這會子賈母來了。她將將曉得昨晚亂兵圍府乃是因為賢人在府裡暫避,趕快穿戴整齊出來,誰知竟是遲了,連車駕都未曾見著,不由得心下有幾分瞞怨,向賈赦道:“如何不讓寶玉出來拜見。”
賈赦大義凜然道:“身為臣子,救駕本天經地義之事,何來求賞?”
賈赦細細想了會子,點頭道:“當真不熟。就傳聞三皇子耳朵軟,母家倒是挺靠得住的;五皇子算了吧,性子太狠厲;這兩日瞧著,七皇子倒是敬愛的緊。依著我說,隻要不是十一皇子,旁的都無所謂。”
賈赦好懸一個趔趄:誰說人老了會胡塗?這老太太跟人精似的。忙藉口見王子騰出去。
賈赦道:“未曾。”
賈璉笑道:“兒子竟不困,精力頭還好些。過一會自可要去宮裡瞧賢人?”
賈赦嚇了一跳:“問我?!我說老邁,您還是去問雋之他們靠譜。”
賢人笑道:“是,十一郎莫靠近了,恐過了病氣。”
白安郎點頭道:“倒是這麼個理兒。罷了,赦公當去對付老太太了,令人來探了好幾次呢。”
十一皇子撅嘴道:“這兩日我惱了父皇來著。”
世人皆不敢言語。
又道:“寶釵這個丫頭,辨勢的本領是有的,隻缺了辯人的本領。司徒塬太曉得聖民氣性了,這幾年四皇子得聖心多數是他教的,老二老三也是他搬倒的。雖說他必有私心,互助其很多總實實在在吧。你瞧這老四這滅口滅的多順溜。是個能共磨難不能同繁華的。人麼,想往上走那是天經地義,欲借東風走捷徑奉上青雲也冇錯,隻是目光得好些。莫看走眼了,好輕易上去了,又讓一陣北風颳下來。”
王子騰苦笑道:“人都死了,還說這些。薛阿姨唯恐施隆罪大、帶累百口呢。”
賈赦笑道:“且外戚重於權臣。他恐怕孃家奪權乃至奪位。現在這些皇子的孃家,唯有我們這一家不但冇心機當天子,還嫌棄皇家各種不好。我本日那番話當然是在安撫他,也是讓他曉得,他那些兒子裡頭,唯有十一皇子長大成人是無有疑芥蒂的。故此,十一皇子有朝一日即位,不會殺兄弟。”
賈赦眉開眼笑:“這個天然,兒子要比老子強纔對。”
“呀~~父皇莫哄我!打勾勾!”
賢人哼道:“你倒是甚麼都敢說。”
賢人倦然瞧了他半日,笑道:“這會子你竟是入宮了,莫不是你家老太君逼著你來的?”
白安郎道:“不過乎權臣孃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