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曾先生提及‘快意’的出處，我一時髦起讓人取出來瞧瞧，誰知竟是碎了。”

隻聽她歎道：“自打長到十二歲祖父便不讓我坐案子了。”

細姨星自小便有無數人送他小荷包，半分冇客氣立時接了過來一瞧，裡頭裝著幾個小金錁子，道了謝，又獵奇的問：“總收到這個，竟不知是做甚麼的。”

十一皇子忙朝她使眼色，表示中間立著幾個天子家的侍衛。小葉子做了個鬼臉。

一語未了，小葉子鼓掌道：“可算拿到真凶的！你父皇想來不止給了你這個？你那些哥哥也有份的？”

“舅姥爺替我買。”細姨星道。

寶玉一向忙著清算案子上的東西，聞言方抬開端來：“嗯？三mm你說甚麼？”

賈赦笑道：“先戳破你父皇。”

黛玉頓時明白祖父這回當真活力了，隻怕一通獎懲是免不了的。偏她又捨不得兒子讓祖父罰了，因想了想，喊紫鵑出去叮嚀道：“悄悄的讓你男人帶大哥兒從西邊的小門溜出去，快馬往榮國府去！”又叮嚀院子裡誰都不準說見過大哥兒返來。方向兒子道：“曉得見了舅姥爺說甚麼麼？”

那會子黛玉正提筆改寫讓不知哪位文書相公寫得令她極不對勁的《悲慘天下》，忽見兒子氣喘籲籲如受了大驚普通闖出去，嚇得連筆都丟了，忙抱起他重新至腳細細查了一遍，見他無恙又哄了半日，餵了兩盅茶，見兒子好了些方問何事。

賈赦道：“再如何也是死物罷了。況星星還太小，這麼小的孩子不能嚇著他。”

探春急道：“大伯！那是禦賜之物。”

薑老爺子看著細姨星，寂然道：“跪下。”

半日，倒是八皇子先道：“竟是不與大哥兒相乾的！”

賈赦道：“有此能夠。亦保不齊是為了拉攏星星的祖父。”

十一皇子忙招手喊人捧過一個盒子來，口裡抱怨道：“父皇早些日子給的，說得慎重非常，番邦進貢之物，多貴多可貴。我本不喜好這些中看不中吃的頑意兒，他既說得值錢，我也喊人好生收著了。”說話間親手揭開盒蓋子，裡頭擱著一柄綠汪汪的翡翠快意。

細姨星重重點頭。

邊上那位扮作侍衛的密密查見賈大女人一口一個大叔，嘴角忍不住抽了兩下。

賈赦笑道：“小孩子大略如此，做了錯事怕捱罵受罰或是讓父母不喜好了。如此當如何措置？或是立時捧去請罪，這是誠懇孩子。”

賈赦抬手敲了他一下。

屋內靜了一會子，細姨星有幾分驚駭了。他自幼打碎東西無數，竟從未曾見過曾祖父祖父這般丟臉的臉；十一郎哥哥的哥哥眼圈兒也紅了。

小葉子又問：“他給你之時你可細瞧過？但是好的？”

十一皇子奇道：“天然是好的，我們都細賞過一回的。”又笑道，“父皇兒子這麼多，每人能發一個，想來也貴重不到他說的那份上。番邦進貢東西也是批發的麼？我隻恐他唸叨我罷了。”

賈赦忙一疊聲的喊人送點心來。又問：“十一郎可餓了？”

細姨星對勁洋洋翹起小鼻尖兒：“不會，凡是我要的舅姥爺都替我買。他若不買時，想來過兩天便會送我一座作坊。”

細姨星愈發驚駭，往四周瞧了瞧，又瞥見曾祖父那張老臉黑如鍋底，走了兩步，俄然小腳丫子一蹬――“刺溜”一聲從門口逃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