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早預備好了,翹著二郎腿坐在藤椅上,藤椅子擺在院中,舒舒暢服喝著小茶看著紀行。金釧兒便丟在地下,偏不敢則一聲。
賈政早被那些氣胡塗了,賈赦又說讓他見見那些證人,賈政搖手道“不必”。賈赦建議道,將鳳姐兒住過的阿誰小院子真正清算成一個佛堂,讓王夫人去修佛便了,反正她是佛爺。賈政自未曾貳言。
平兒先罵道:“哪個不怕死的嚼蛆,快拿了來!”
賈赦笑道:“宮裡另有娘娘呢。”
賢人一愣:“他兄弟不是不睦麼?”
寶玉瞠目結舌!他母親佛爺普通之人如何至此?
賈赦道:“疇前有些事,我念著老二你……說好聽了是樸重端方、說刺耳了就是陳腐,並未曾奉告你。”遂將王夫人貪墨公款並疇前那些劣跡悉數列舉出來。乃歎道,“疇前她隻貪墨些財帛,她害了的那些人我都不認得,故此不覺。現在她衝我孫子動手,你莫要怨我,我已是忍不得了。”
這二人都在衙門,尚不知出了何事,得了信兒急倉促趕來,見榮禧堂外頭拴著兩條大狗、內裡跪著金釧兒,另有兩位大夫在一旁。
賈赦後又將賈璉喊來,嘮嘮叨叨了一大通,不過是讓他務使鳳姐兒表情鎮靜、不得給媳婦孫子添堵如此。賈璉聽聞妊婦心境不穩許能小產,早恨得牙根癢癢,父子二人又罵了王夫人一通出氣,方各自歸去。
賈赦笑道:“我麼,倒是看人的。如果不認得的人買了,我隻當個笑話兒,如你這般感喟一番。如果那陳瑞文買了,這廝是個色坯。如果你璉二哥買了,乃是璉兒心善。”
到了進宮的日子,唯賈母一人去了,隻說王夫人身子有恙。元春雖急得很,又不得出宮門,隻求祖母照顧她母親。賈母自是應了。王夫人衣食等自是無憂的。
金釧兒見了狗便知無可推委,躊躇了一回,便招了。本來是王夫人見鳳姐兒有身了,中饋竟然歸了幾個小女人,不忿得很,使了她去與鳳姐兒添堵的。乃說非論鳳姐兒如何,來日讓她給寶玉做姨娘。
誰知幾位嬤嬤早得了賈赦的叮囑,鳳平二人才進了院子,有位嬤嬤一溜煙兒奔去奉告賈赦了。
天子也八卦,遂細問何事。薑文便陳述了一遍,道:“論理那一句話的並未曾對他那寶貝孫子如何。偏恩侯盼了好久才盼到兒媳婦有了,瞧那孩子跟珍珠似的。”
寶玉怔怔的坐著好久未曾回神,終道:“但是弄錯了!”
寶玉恍忽了一陣子,跌跌撞撞而去。
鳳姐兒嘲笑立在那邊,誰知等了半日,去尋的人返來道是逃了!
平兒忙說:“奶奶,且尋了人查去!”
王子騰便知此事善了不得了。賈赦多麼人?睚疵必報的。隻得長歎一聲,麵上儘是愧色,親上來道歉。
賈赦道:“在背麵修了個小佛堂。你今晚便去那裡存候罷。”
賈赦哼道:“已是攆出去了。若非你璉二嫂子無事,她這條命天然是交代了不算,她百口的命隻怕都交代了。你母親如何不曉得?金釧兒也是胡塗的。她一個丫環豈能賠的起小主子?想做姨娘也得有命才行。”
賈赦道:“我不問你待如何,隻問如有人買了去,你如何看的。”
“人有親疏。然親疏當中又有親疏。你母親是我弟婦婦,論理也是一家人。偏你璉二嫂子腹中之子乃我是親孫子,我盼了這些許年才盼來的。較之孫子,你母親於我便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