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貴麼,總得有點權貴的模樣不是?
王夫人怒道:“竟不知是誰將老太太氣成這般!”
賈赦本身用不著脫手,也不理睬那些被欺負的自家家奴,意氣風發朝嫡派鼓勵道:“大師加把勁兒,今兒辛苦些把活都乾了,老爺明日天然犒勞大夥兒,絕對給你們欣喜!”
留下一屋子人麵麵相覷。
賈政趕到的時候,賈赦麵前正跪著王柱兒一家子,王柱兒的娘便是迎春的乳母,嚎得天打雷劈普通。
賈赦跌足道:“不知那老不死的賴婆子又跟老太太調撥了甚麼,二弟且先行一步,我乾完這些就去!”
雖兵分幾路,另有請來的那麼多衙役幫手,又有前些日子在街麵上臨時雇來的幫傭,竟也直抄了一日,鄰近傍晚才抄完。
直過了正月二旬日,雖另有很多冇劃一的,裡裡外外過年的事兒大頭都忙完了,府裡的下人們都說,從年前直折騰到現在,能夠歇口氣兒了。
非論大管家賴大師,還是王夫人的配房周瑞家,一個不放過。那些摟著小老婆睡覺的、宿醉未醒的,個個驚的呆若木雞,或是哭天喊地叫冤枉,也有要找老太君太太的。凡是查到家裡有不該有的東西,如本該好生放在庫房裡的那尊半人高的羊脂白玉送子觀音,又如不知那邊貢獻的少說有三百顆的拇指大的南珠串子,又如漢朝的古鼎、名家的書畫、成箱的金銀、成摞房地契,一概先送到大老爺舊年拿私房新買的一處大宅子封存,人也先送到那邊把守起來。
本來他們竟去了榮國府裡大大小小的管事、有頭有臉的主子在外頭的家中,一家家抄疇昔。
才進了榮國府大門,早有賈母身邊的大丫環虎魄上來,說老太太讓大老爺從速去見她。
賈政隻一眼便掃到地上那些衣服金飾綾羅物事,滿滿鐺鐺件件華貴,公然都不是下人用的,不由也有些憤怒。旋即想起賈母,忙道:“大哥何必弄出這般大的陣仗,連賴媽媽的老臉都不顧,老太太方纔暈疇昔了。”
來不及歇息,賈大將軍的鐵漢們隻隨便吃些乾糧喝些沸水又進府了。夏季入夜得早,他們需點起火把連夜完工,隻因另有很多富得流油的主子們住在府內。
賈赦將那些不值錢的零散銀兩綢緞等歸入公帳,其他悉數獨吞。
賈赦瞧了瞧:“你是叫翠芳吧。”
正月二十三一大早,賈大將軍領著人出去晨跑去,便一向冇有回府。
賈赦老臉有些紅,端起茶碗來粉飾,卻撇見薛蟠的嘴已經咧上了。遂咳嗽一聲:“你到我屋裡也有五六年了,甚是循分。”
聽了虎魄的回話,賈母氣得顫巍巍的,直砸了手上的茶盅子,手指著門外:“這個牲口……”一語未了,身子便朝下栽倒。所幸鴛鴦一向扶著她,未曾磕著。
王太醫悄悄環顧,屋裡各色人等麵龐或委曲或氣憤或啞忍,如何不知這裡頭有大戶人家的貓膩?不敢多看,自留下方劑一溜煙兒跑了不提。
王太醫既來,世人也不好先論主子抄主子的家這等事,自是守著他一番診脈扣問。末端他說:“不礙事,老太太怒急攻心,約莫再半個時候便醒了。”
翠荷冇吭聲。薛蟠腹中偷笑,薛阿姨早令人探聽過,這個翠荷纔跟了賈赦三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