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皆知不但此事乃由賈赦那八十萬兩還銀而起、乃至專抄豪奴亦是從賈赦那邊學來的;非常憤激,立時上街尋了一群地痞子,也不奉告他們賈赦是誰,隻給了三百兩銀子,說打斷那當家的一條腿便可。
“我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老祖宗不過是抨擊我告了齊國府罷了,竟拿我女兒出氣,莫非她竟不是你親孫女麼?齊國府莫非姓賈不成?況我並未曾不依不饒要做甚麼,隻為了還我一個臉麵罷。”
賈赦這邊人證物證狀師那麼很多,如何會輸官司?偏他要求不高,唯兩條。其一,此番打官司的狀師錢皆由齊國府出。其二,齊國府治下不嚴,縱奴行凶,補償賈赦驚嚇費白銀三百兩——恰是呂良買凶之數。其他按律便是。
齊國公陳翼聽了回報大驚失容,痛罵呂良癡人惡奴。偏此時便是把呂良千刀萬剮已是無用,一麵將人綁了送去順天府,一麵命大兒媳婦史氏去榮國府求她姑母史老太君。
賈母大驚失容,隨想賈赦前陣子所為,皆是狠厲不顧臉麵的。乃歎道:“何必惹他。”她倒是忘了,若呂良到手賈赦一條腿就斷了。遂點頭道,“我現在已管他不成,你們自去問他意欲何為便是了。”
陳瑞文不明以是,遂問:“賈父執,這便完了?”
不日王子騰公然令人送了厚厚的一封信來。
賈赦嗤笑道:“老祖宗,難為你想的。我年近半百唯這一個掌上明珠,饅頭庵那藏汙納垢之地竟然送我閨女去,虎毒還不食子呢。”
齊國府的顏麵怕就此再不能清瞭然。一個國公府的管事敢買凶傷另一個國公府的當家人,多麼冇法無天!賈赦此番便是要奉告那些尋他費事的,不惹他便罷,惹了他連根柢都給兜出來。遂叮嚀再莫肇事,又令人送去一份厚禮,然心中恨不能生啖其肉。
賈母好久未曾見侄女,笑問何事。陳史氏便一五一十全說了。她因哭到:“我公公說,我們兩家本是老親,四王八公原為一體,雖剋日賈大老爺與我們走動少些,我們如論如何不肯令人傷賈大老爺的!原是那惡奴賊膽包天、不顧死活、肆意妄為。”又說,“此事我們家涓滴不知。府上大老爺當日得了俠士互助,連虛驚都未曾吃,既查出乃此奴所為,隻需令人來講一聲,我們家早綁了他百口送了來,何必去那順天府打官司,冇了兩家的臉麵。”
言罷自抱了迎春去了。
可巧賴升外宅就在此處不遠。齊國公府裡得力的管事喚做呂良的恰在賴升處說事兒。
賈赦笑容可掬道:“自是完了,陳世侄。”
賈赦遭了那麼多豪奴痛恨,本日不碰到人家抨擊,明天也會碰到。之所以是豪奴而非豪強,因為豪奴當中笨伯的比重比較大。<
此事一出,京都嘩然。
這罪名太大了,賈母雖能言善辯,一時竟不能答。
因呂良之所為過於傲慢無忌,戶部愈發得了由頭整治各府豪奴,再無顧忌。各府愈發不敢相護。此為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