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賈母也在,王夫人言語倒是極其委宛,她有些為莫非:“娘娘你有所不知,臣婦隻是想著林賈乃是姻親,兩家走得近些也是無可厚非,那裡曉得林家那般瞧不起人,連你祖母生辰也這般怠慢呢。”
“微臣惶恐,不過皇上抬愛,”林瑕玨不知天子的企圖,躊躇半晌道,“常日除了四書五經外,也愛讀一些雜書,隻是上不得風雅之堂。”
王夫人聞言不由擔憂道:“如何就如此了,如此後宮中妃位之上也不過你與周貴妃,皇後孃娘夙來賢德,難不成另有報酬難於你?”
說到這,元春身邊服侍的抱琴倉促走了出去,對元春屈膝一禮後道:“娘娘,奴婢去禦花圃看了,園子被圈了起來,說是皇上正與外臣一起逛園子,副本日您怕是不能帶老夫人夫人去園子了。”
林瑕玨聞言先是一愣,纔想起這位賈妃是指元春,拱手一禮才道:“回皇上,賢德娘娘確是微臣表姐,隻是微臣無福,並未曾見過賢德娘娘,能得娘娘顧慮,乃微臣之幸。”
元春苦笑著點頭:“那裡這般簡樸了。”說到這,不由得撫著小腹,如果能有一子,便是個公主,她今後在的宮中也站得穩些。
“微臣惶恐,伺皇上禦前,纔是微臣福分。”林瑕玨掀起衣袍跪下,內心明白,將來是屬於這位帝王的,太上皇已經活不了太久,那些老世家也張狂不了幾年了。
天子眼神微變,沉沉看了林瑕玨一眼,俄然笑道:“君璧不愧是狀元,能得君璧,乃是朕之幸事。”
元春點了點頭。
這會兒鳳藻宮中,王夫人與賈母正與元春坐在一處,元春神采並不太好,聽到母親提及林家對賈家的冷淡,隻得無法一歎:“母親,林家如何行事是彆人家的事,你如何又管得?”
“這但是《韓非子五蠹》中那則的故事?”林瑕玨俄然決定大膽一次,他微微垂首,以示對帝王的尊崇,“微臣感覺,農夫把兔子看得太蠢,所謂狡兔三窟,想要逮著兔子,老是要抓住兔子的缺點,也要堵住他們的後路。”
元春看了眼祖母,見她神情間也有些不愉,眉頭微皺道:“現在林大人位居大理寺少卿加封太子少師,本就得皇上青睞,我賈府高低那裡有入皇上眼的人物?祖母生辰,林家呈了禮,又有表弟妹賀壽,在彆人看來,已是林家懷舊情了。”
聽了抱琴的話,元春看向王夫人,“母親可聽清楚了,現在女兒在宮中步步驚心,我賈家即便拉攏不了林家,也千萬不成獲咎,不然這後宮裡的日子隻怕更加艱钜。”
“君璧快快起家,”天子伸手扶起林瑕玨,指著火線不遠的斜月亭道,“朕偶爾愛到此處坐坐,不若君璧與朕一同坐坐?”
聽到這話,林瑕玨心如明鏡,皇上很對勁林家與賈家的冷淡。林家書香世家,本與賈家行事到處罰歧,他的父親林如海本就是胸有溝壑之人,曉得賈家行事風格後,早便對賈家隻剩麵子情,想來也想到有這麼一日。
“小林卿家常日愛看些甚麼?”天子昂首看了眼頭頂暖和的太陽,表情彷彿頗好,“朕見你小小年紀便有如此學問,想必似下瀏覽無數。”
“我們家但是有娘娘你,這便是他林家比不得的,”王夫人不悅道,“那林家的小子,不過是個侍讀學士,便放肆如此,那裡把賈家把娘娘看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