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您瞧瞧玨哥兒頭上的發冠,可不是您前些日子送他的阿誰麼?”王熙鳳湊在賈母麵前,高低打量了一眼,笑著道,“早便說過,老祖宗的目光是不俗的,本日一瞧玨哥兒戴上這發冠,當真讓人移不開眼。”
剛出莊子不遠,瑕玨便見到幾個結實大漢騎著大馬護著一輛馬車往這邊行來,馬車的款式很淺顯,看起來半新不舊,隻門路較再,馬車行起來速率較慢。瑕玨當下便讓馬兒退到門路旁,讓馬車先行。
到了賈府,賈府下人自是熱忱非常,丫環婆子堆著笑往跟前湊,倒是讓黛玉看了一場笑話,當日在賈府嚼她舌根的,不定就有這些嘴裡親親熱熱叫著林女人的人呢。
馬車緩緩行過,瑕玨發覺到肩輿中的人彷彿翻開簾子,隔著紗窗看了他一眼,這類感受讓他忍不住往紗窗望了一下,隻看到恍惚的人影,其他甚麼也看不到。
“女人,賈府派了人來送帖子,說是邀您與大爺明日到園中一聚。”快意拿著帖子進屋,見黛玉倚坐在窗邊看書,想著春季氣候漸涼,便拿了一件衣服披在她身上,“女人可得重視身子。”
“大爺,”笑著走近,把手中端的點心放下,快意才道,“大爺,本日賈府送了帖子來,因大爺不在家,便拿去女人那了,現大爺返來,便給您送來瞧瞧。”
聽了黛玉這話,快意哪還會不明白,點頭便把帖子收了歸去。紫鵑進府這些日子,看的聽的也多了起來,隻當作冇有聞聲,埋頭在一邊繡著荷包。
賈家的聘請,是不能不去的,即便他偶然與賈家牽涉太多,但是對賈家過分冷酷,做得就太較著了些。更何況林家與賈家並無好處牴觸,隻不摻雜他們的事情,想來也冇有甚麼乾係的。比如說李紈的父親,位居國子監祭酒,年節上與賈家也從未斷過來往,但都城中也無人說他與賈家是一起人。以是,他應當學著父親的辦事體例,該尊敬的尊敬,該遠的時候遠著,兼之賈家老太太待黛玉的確是好的,又何必在這個時候傷老太太的心?
自父親加封太子少師,哥哥年僅十四又得了舉人名頭,出了賈家大門她便曉得,她不能再如昔日借住賈家時那般,把甚麼事都隻放在內心,任彆人胡說。她本日一去,便不是借住賈府的女人,而是林家女人,代表的是林家臉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