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大驚:“賊子公然心胸不軌。”
元春因為很多事兒並不曉得,有幾分不甚明白,問道:“賢王究竟欲擁立哪一名皇子?”
他兩個出去的時候就聽有人脆生生的問:“叔父,這是誰啊?”元春抬目一瞧,說話的恰是她家堂妹賈惜春,扮作個小子模樣坐著,手裡還提著一支筆。
故此,林海力阻二皇子攝政,這一日朝會不了了之。
林黛玉輕叩案頭:“後話臨時不提。”賈琮做了個鬼臉兒,元春則昂首看了她一眼。黛玉隻做不見,道,“我來理順一遍。司徒磐設想攛掇曹大通造反、保不齊也是他令人勾引互助其兵困皇陵、抓走天子,暫不會放回京中。”
賈琮道:“都不在點子上。他如有魄力,先擁立了再說,賢人既單人落在叛臣手中,借刀殺人乃至玉石俱焚皆駁詰事。此事最要緊的一節在於,非論真假,李國培一向表示出擁立之意,卻在已到都城以後絕壁勒馬。他若不勒馬,必定被留在宮中的禦林軍亂箭射死。”
賈琮隨口到:“快馬跑了一起,曬黑了很多。”
龔鯤笑道:“不錯。他如故意擁立就得弄京中留守禦林軍一個措手不及,偏禦林軍已得了林大人等傳信有了防備,他的算盤落空了。他如何會曉得禦林軍已有防備的?”
黛玉瞪了他一眼:“少打岔!司徒磐收伏了李國培,命其冒充擁立大皇子攝政。今上清楚成心二皇子,此舉必定會引得二皇子並群臣不平,必有忠良設法出京引兵。偏李國培的兵馬又未幾,故意得從龍之功的將軍也不必冒敗軍之險。如此一來,京中必亂。李國培擁著大皇子逃竄。司徒磐若再趁機教唆三皇子四皇子就更亂了。等亂成一團以後他再出麵撥亂歸正,擁最幼的皇子攝政。到時候且看天下局勢。諸位大些的皇子皆無能便直接殺死今上,他擁立幼帝;皇子們如有幾分紅氣候,便放賢人回京,以君父之威儀滅掉皇子們。因賢人在他手中多時,身子約莫也冇幾年工夫了。賢人一死,司徒磐必成攝政王爺擁立幼帝。”言罷,又飲儘了一盅茶。
元春大笑:“我五歲就會騎馬了,祖父領著我去過虎帳的。”旋即黯然,“偏他白叟家一走,我便再冇碰過馬鞍橋。這都多少年了,我自個兒都冇想到還能記得。”
二人未曾洗臉換衣裳,滿頭灰土的跟著王子騰走了半日,繞進花圃走過九曲橋、橋頭有人守著,到了一座四周窗戶皆大開的水榭。水榭內裡數張方桌拚成一張大長桌,齊刷刷坐滿了人。
林海思忖半晌,道:“如果如此,倒是二皇子最可疑了。且賢人數次表示要立他為太子,李國培肯投奔他也說得疇昔。”乃嗐聲跌足道,“何必心急。”
賈琮道:“恰是,才得了京裡的八百裡加急快報。”乃細打量了元春幾眼,遲疑道,“中間這位……莫非是大姐姐麼?這模樣的確不敢認。”
賈琮做了個鬼臉兒:“賢人給了我與幺兒哥哥一道密旨,命我們暗自調查南安王爺可有謊報軍情。我倆把此事忘了。”
門子聽聞是賈璉大人的家眷從京中來,趕快出來報信。未幾時,王子騰親出來相迎。他與龔鯤是認得的,見麵抱拳道:“龔先生來得好快……”目光掃至元春,怔了怔。
過了些日子,甘雷之處傳來動靜,曹大通兵撤天津府,也不提出要求、也不肯放賢人回朝,兩軍僵住了。司徒磐與劉登喜商討派妙手救駕,將幾個得力的人混入天津,在曹大通的總兵府、虎帳等處高低查探皆未曾查出賢人被關在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