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侗豈能不信那袖箭上的話?人家十三萬,他才一萬人,那裡打的了?斷喝一聲:“走!”趁那頭攻城之際,領著人馬帶著新君、太後,並從幾個得用的大臣家中強奪了人出來,急倉促開南門逃了。
諸位大人都餓的前胸貼後背,忙跟著坐下。有餓急眼的顧不得麵子,先盛滿一碗白米粥仰著脖子喝了。也有先取那帕子擦臉的,喊道:“這帕子是濕的。”而火線挽起袖子盛了粥,端坐於案前拿小瓷勺一勺勺吃的。未幾時,一大盆粥便見了底。
世人麵麵相覷。有兩位年青些的跑去外頭一看,院門舒展,砸了半日無人承諾。
蘇錚道:“隻是莫非你寫了,那將軍就會替我們買來麼?”
回到住處,蘇錚將林海扶上一張椅子問道:“如海,你前頭說一定是賢人。”
林海道:“策應人馬在遠處吹了口哨我便被打暈了,開初我覺得那是恐怕我們這些老頭亂動誤事,這會子一想,約莫那策應的人我認得。”
陳淶道:“莫非賢人聽了甚麼不實之言,又不信我等投賊,臨時囚禁於此?”
蘇錚大驚:“琮兒?”
林海放開一張紙,提起筆來刷刷的寫字。蘇錚湊過來一看,寫的一張書票據。林海一麵寫一麵問:“另有甚麼書想看的?”
平素值錢的東西,戰時怕是冇甚麼用的。京中一時米麪鹽等緩慢漲價,金玉古玩之價緩慢落下。秦可卿歡天喜地,大肆低價拉攏各色古玩頑器;薛寶釵得了信以後立時跟上;水溶躊躇了兩日,也插手了。六皇子又使了門客來見賈環,賈環仍然推卻不肯助他,隻又給了一句話:“大皇子坐不住那椅子。”
他二人便攙扶著走了,餘下幾位大人湊在一處商討。
中午的時候新的箋子來了:“時候未到,不曉得。”
蘇錚揮了揮手:“憑他是何意,反正蘇某未曾有半晌孤負聖恩,坦開闊蕩!老夫腹中饑餓,喝了粥再說!”
全部都城戰戰兢兢等了三天,隻比及朝廷大換血,要緊的位置上悉數換了人,林海的戶部尚書天然也被擼掉,換了個翰林院學士。後林海於飯桌上收到一張箋子:“恭喜諸位大人,新皇封各位為翰林學士。‘蘅蕪苑’來日可改名‘十三學士苑’。”林海雖活力,於調侃中看出一絲不屑來,又痛快了幾分。
十幾位大人起家出去,在園中逛了一圈兒。假山中間兩間相鄰的大屋子,朝向好,屋外景色也不錯,斜劈麵便是書齋。世人都喜好此處,都不美意義先開口。偏那屋中有一字幅,寫的是“江上值水如海勢”。林海乃指著那字幅笑道:“此屋乃是替我備下的!”世人竟不便辯駁!便讓他得了此處去。蘇錚順勢要下隔壁那屋子,藉口是他與林海熟絡。他二人都已經開了口,旁人天然不好再奪。背麵再看屋子的時候便少有再人客氣,客氣的得了最小的屋子。一圈兒下來,林蘇二人的屋子實在是最大最好的。他們順帶去了小湯山,先頭留下的臟囚服已經不見了。
林海無法,隻得每日伸長脖子候著動靜。
新君與太後於夢中被人喚醒,聽聞恐有叛軍入京,大驚。也連夜清算起來。
一時沐浴換衣畢,通身鎮靜。再繞出門口的大屏風,隻見那兒平空多了一張小幾,幾上又是一張簽子,上頭寫著:“正廳有飯食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