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思忖半晌問道:“環兒,你看現在我們該當如何?”
賈環一麵將韁繩交給中間的小子一麵問:“誰敢把她白叟家氣著了?”
賈政嘲笑道:“環三爺愈收回息了,倒是唯有你護著你祖母。”
龔三亦傳聞了,皺眉道:“如何這個節骨眼上,一會兒薛家那女人婚事冇了,一會兒你們家寶二爺這婚事冇了?”
賈母本來是想借他的口將與寶玉與史湘雲之事定下來的,聽他這麼一說有幾分不快,半日才說:“罷了,臨時如許吧。”再看賈政滿麵慚愧的模樣,曉得他在兩個兒子並一眾下人跟前丟了臉麵,有幾分氣惱又有幾用心疼,乃道,“老二,自打寶玉出世,我老婆子可如何待他?何曾有一分一毫不為他好的?”
賈環道:“他們這一鬨,我們也不便當真就將婚事定下來。恐怕他們見謀算被拆穿,惱羞成怒,抨擊我們家就不好了。孫兒覺得,京中大定之前,臨時不要與我們兄弟議親。萬一議錯了呢?”他這話雖是暫不訂婚,實則已將“他二人遲早要訂婚”之動機加給在場世人了,隻怕賈政王夫人來日不會再平白的替寶玉議下旁人。
賈琮道:“不消理睬,她說話還不如珠大嫂子頂用。”
賈環鬆了一口氣。賈母這會子活力的實在是因著冇麵子,並她的孃家瞧不上她的心肝子寶玉。先砸她一腦袋詭計引開重視力,氣悶天然就冇了。乃道:“我們年青不知事。還望老祖宗保重身子,幫著兒孫們想一想。人是鐵飯是鋼,老壽星也須得先填飽肚子纔是。”
賈環道:“事出變態必有妖。也不曉得史家是被人哄了、被人威脅了、還是被人算計了;是誰在哄在逼在算計,謀的是賈家還是史家或是賈史王薛。”
隻見賈母拄杖柺杖正顫顫巍巍站起來,指著賈政;鴛鴦在旁吃力扶著她。賈政昂著脖子跪在地上;王夫人也跪著,隻滿麵慍色罷了。賈寶玉低頭跪在一旁垂淚。賈環心中吼怒一聲:二房都甚麼人啊!他也不敢當真喊出來,忍了忍,上前跪下:“老祖宗,孫兒返來得太遲,老祖宗受委曲了。”
“如果她們說,公主因日夜驚駭,想隨便找小我家嫁了安然些,我反倒是信的。隻是現在這說法,顯見是假的。老爺且想想,公主她父親被逆賊抓走這麼久了毫無動靜,她一個兄長被叛軍抓走擁立於青州,她一個幼弟失落另一個幼弟被擁立,她的叔父伯父剛把她父親的江山給分了。這會子她另有工夫看甚麼詩?老爺,您信麼?若她說的是實話,這等不忠不孝的媳婦兒您敢要麼?”
賈政又沉默半晌,歎道:“依你看,你二哥哥這性子,能執掌朝政麼?有個公主庇護莫非不好?”
這會子賈環賈母等人皆還不曉得,本日之事雖不大,經過這一番折騰,闔府下民氣中已將賈環之位置於賈政之上了。
賈環笑道:“有大伯父璉二哥哥,另有王大人呢。”
賈母大聲歎道:“反恰是要獲咎人的,不若我這老婆子去獲咎罷了。”
賈母擺手道:“不消了,我吃不下。”
賈環瞧了她一眼:“辯論甚麼?”
賈環道:“卻不知那公主是哪個公主,可有同母兄弟,若冇有同母兄弟可有手足情重些的兄弟,她母親在宮中可曾與哪位皇子的母親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