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帶鐘威走過九曲橋,見水榭當中設了一案、二椅、一壺、二盞。初春時節,風暖雲淡,不知那邊有花香飄過來,聞了非常舒心。一名胖乎乎的少年正憑欄而立,見了他笑眯眯揮手道:“鐘將軍你好~~我叫賈琮。”
司徒磐點頭道:“這個天然。我卻不曉得如何才肯信他。”
鐘威點點頭。
司徒磐道:“他若不肯呢?”
“行刺鄂王阿誰清楚是我信口雌黃的好不好!”賈琮撇嘴道:“瞎掰得那麼較著,鐘威是體貼則亂,你倆也會信啊!隻要鐘威能像個平常百姓普通餬口,他就必定會與人來往。甚麼茶館裡的伴計啊、常來常往的茶客啊、隔壁酒樓的老闆娘啊……保不齊他愛上一個孀婦想娶她呢?一個滄桑曆儘的老男人,救了一個和順薄命的小孀婦,哎呦呦,的確是天賜良緣嘛。鐘威還冇老,還能生兒子。”他擠擠眼,“善於做買賣的掌櫃去種地,隻怕不輕易、賺不了幾個錢。提及來,當年本身窮得叮噹響,又不肯去劈麵商店乾活,還是劈麵那店主不計前嫌送了本身幾個錢買地,畢竟欠著他的情麵。哎呀,兒子還要娶媳婦呢!冇錢可給不起聘禮、給不起聘禮就娶不回好媳婦,莫非看著兒子娶個五大三粗的無鹽女麼?”
鐘威嘲笑道:“賈三爺想說忠順王府作歹多端還是先帝昏庸?”
趙承遂將馬道婆之死判做施妖法害人被反噬而死,壓根兒冇上榮國府的門。
賈琮蹦起來喊:“一言為定!”又扭頭看馮紫英,“馮大哥當證人!”
屏風後的司徒磐聽了又想笑又想罵人,偏他事前說好了罵先帝不成攔他,隻得強忍著。舉目去看馮紫英,也一副啼笑皆非、忍得難受的模樣。鐘威也不知該說甚麼好,隻埋頭喝茶。
趙承重新細問景象,曉得馬道婆親口承認施法害賈寶玉,又聽那小道姑說賈琮自稱“三壇海會大神”,那裡還敢去榮國府?連他本身都嘀咕:“本來琮三爺不是善財孺子啊!”
賈琮擊掌道:“然我們皆活在這個並不公允的六合間,總不能認命等死吧!人,總得為本身、為家人一搏。臣子麼,不過是學得文技藝、賣與帝王家、得幾個俸祿買米罷了。世上既無有公允,大師便都想求得一個能占便宜的位置。故此纔有了主公、有了伯樂與千裡馬。伯樂若能成大業,千裡馬便能占便宜。比如彆人家不敢替綠林盜賊銷贓,我家就敢!旁人銷贓要進班房,我爹就不消。”
鐘威點頭道:“未曾。那會子他才十七歲,本是個孩子。”
“隻是,朝廷這麼大,棟梁隻得那麼幾個,餘下群臣皆不是棟梁。偏也不是家家都會那般不利的。鐘將軍,你們犯還了另一個弊端,這個纔是要命的。俗話說惹不起躲得起。忠順王爺那般蠻不講理的色坯,要躲他如何也得躲去江南塞北吧?!躲在家裡算如何回事啊!那也叫躲?當日二皇子看上了我家表姐,我表姐直接躲去了台灣府!”
二人入坐,賈琮倒茶喝了兩口,又想了會子,道:“鐘將軍可曉得令侄還活著麼?”
一旁有個本性八卦的捕快道:“善財孺子是牛魔王的兒子,縱修成正果也是個妖怪出身!哪吒三太子纔是正兒八經的神仙呢。瞧琮三爺說話的那調子,‘真的當我是紅孩兒那小牛犢子麼?’全然冇將善財孺子放在眼裡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