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冷冷的盯了她足有一盞茶的工夫，偏秦三姑泰然自如，乃道：“岧兒是王爺的親子，也是你主。”

秦三姑道：“一定。今諸王盤據，凡是有錢得，這等殺人之事綠林人都肯做的。隻是我也未曾傳聞過甚麼吵嘴雙煞。”

秦三姑沉默半晌，強笑道：“鬨了很多回。”過了半晌，又諷然道，“豈止冇臉，已是打臉了。”

賈環皺眉道：“顯見是綠林名號。如何扯進綠林人去了？莫非又有鄂王甚麼事？”

賈敘瞧著她道：“我倒是高估了三掌櫃。”一麵遞給她一個燒餅。

賈蘭道：“吵嘴雙煞不是浪裡白條張順與黑旋風李逵麼？吵嘴水陸雙煞。”讓他叔叔敲了一個栗子。

賈敘輕歎一聲，癟了癟嘴，竟有幾分賈家那兩個小子的味道。“三掌櫃不刻薄。我們也是小本謀生，賺兩個錢不輕易的。”乃咬了一口燒餅，飛身上馬，又頂著兩肩夕照悠悠的走了。

秦三姑點頭：“陳王當年曾將林大人之女逼出了都城，林大人滿心憤懣。”

本來，因司徒岧身邊的人都被秦三姑帶走鞠問了，王妃另選了些人過來奉侍。偏這些當中有個小寺人，趁人不備捅了司徒岧一刀，當場他殺。

秦三姑歎道：“顯見不是都城裡的了。”心中悄悄策畫著轉頭找神盾局刺探一二。

秦馮二人對視一眼，愁上眉頭。不必說，這個小寺人必是個無牽無掛的。公然，他兩個查了數日，未曾查出半點蛛絲馬跡。秦三姑思來想去，終究去了榮國府，問賈環如何聯絡神盾局。賈環道：“隻要在販子中刺探他們，過些日子他們便會找上門來。”

得知兒子遇刺，司徒磐當即領人親往城外關他的院子。到了那兒一瞧，司徒岧腹部捱了一刀，麵色慘白昏倒於炕上，非常不幸。太醫已來了，說是並無大礙，隻是須得細心保養。司徒磐長歎一聲，命接他回府。

半晌，秦三姑問道：“依著將軍看，王妃可曉得？”

秦三姑皺眉道：“將軍之意，世子想殺他弟弟？依著他的性子，不會。”

賈敘淡然道：“三掌櫃身在局中，冇法堪破。你隻想著，今有蜀王之子因觸怒他父親被髮配成都城外，並得了動靜說有人慾行刺與他。敵計已破，忙於殺人滅口；他卻忽中一刀、並無大礙。蜀王旋即接他回府。”

賈敘道：“隻是仍要提示燕王加強他家老二的防護。”

秦三姑道：“魯王不智，易被人攛掇。”

秦三姑道：“說是魯王。”

事無眉目則經常束手無策，若曉得了答案反推歸去便輕易了。秦三姑隻兩日工夫便在一處莊子中尋出了那小寺人的兩弟一妹，旋即查出那莊子是王妃之弟婁規私買，一刻不等徑直往燕王府上報予司徒磐。

賈敘笑道：“偶爾多事一回無礙。對了，敢問三掌櫃與馮大人可得了證據？”

賈敘幾口吞了燒餅，飛身上馬：“本日算是我們相互幫忙，兩訖了。”拍馬走了兩步，又退返來，探身到秦三姑耳邊悄聲道，“三掌櫃如成心，綠林實在是個蕭灑好去處，不消看人眼色，也不會挨賤人的耳刮子。”旋即撤身而去。秦三姑瞧著他慢悠悠馬踏落日餘暉滿肩，有幾分啼笑皆非，亦有幾分戀慕。

秦三姑含笑道：“這個我卻不曉得，馮紫英與我管的不是一檔子事。”

秦三姑道：“古往今來，後宮不得乾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