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氏忙說：“想來四女人也傳聞了，今兒早上有昭武將軍府托的官媒上門，想替他們家大爺求女人為婦呢。那但是堂堂將軍府的大奶奶，好不威風麵子！女人進門便可管家理事、執掌門庭，豈不是功德麼？”

馮紫英鎖緊了眉頭，實在想不明白如何是秦三姑去恰好。

賈珍頓時撂下臉來：“衛大哥兒樣樣皆好，她上那裡求這麼好的一個夫家去？她那名聲，滿都城怕是冇第二家敢娶了。再說，婦道人家，在家從父、父死從兄，那裡輪的到她瞧得上瞧不上。”

賈珍大驚：“甚麼走南闖北！她這幾年不是在璉兒那邊？”

賈環聳肩道：“無所謂，反正我已奉告過你了，你非要執迷不悟我也管不著。你若真把她惹火了，可彆怪小弟我袖手旁觀！我是不敢惹她的。”賈珍見他說的風雅，心下便有幾分虛，目光遲疑不定。賈環乃歎道，“珍大哥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小弟再奉告你一句話：四姐姐麼，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旁人玩骨牌、玩圍棋子兒、玩繡花繃子，她玩天下大局。你若不信她有這本領，儘管去問燕王。”乃不再多言，站起來向賈政再行了個禮，拿起腳來走了。

馮紫英道：“我也不明白。揣摩了好久，會不會是狐疑陳王與霍晟仍有來往？陳王倘若在南邊得了兵馬，燕國便不風雅便了。”

賈珍笑容滿麵道：“環兄弟愈收回息了，聽聞前兒你還往燕王府裡去了。”

尤氏忙說：“那是人家老子有本領！女人，我們家老太爺倒是早走了。”

馮紫英道：“實在瞿申曉得的雖多，皆算不得要緊，亦不知可與刺客相乾。”

惜春又端方坐了，淡然道：“哦，本來是老爺應下的、既這麼著，就請老爺跟那家攀親便是。”

那丫環忙說：“好三爺，我們太太往年與四女人不大說話，有你在豈不是更便利些？”

馮紫英苦笑道：“賈赦下台灣含飴弄孫去了，賈維斯也不便本身去尋霍晟的。他二人畢竟不熟諳。”

“……”賈珍一噎，半晌，惱羞成怒，“反正婚姻大事父兄做主，由不得她的性子來。再說我已應下了。”

惜春道：“嫂子說的可貴，便是為一家的大奶奶？”

另一頭，賈惜春正日日跟賈環說這兩年在外頭遊曆見聞，忽有個東府的媳婦子過來，滿麵堆笑道：“恭喜女人道賀女人！女人要大喜了！老爺就來接女人回府去，先使我來同女人說一聲。”

惜春扮作無事人普通：“甚麼功德？”

那媳婦子道：“有人來向女人提親，老爺歡樂應下了。”

賈環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子：“那是平常的女子，四姐姐但是個惡妻。我勸珍大哥哥莫要惹她。這些年她走南闖北的甚麼冇見地過，數月前還做了一樁關乎社稷的大事，底子不是你這個隻得了個三品威烈將軍虛職的哥哥惹得起的。”

惜春聽丫環說她二人來了，忙撂動手裡的筆親來門口迎出來，又命上茶，禮數殷勤鬆散，令人挑不出一絲錯兒來。她並不曉得韓滿身份，當日回府賈環也隻說了是邢夫人養的，故此又給了韓全兩個荷包，讓他坐著吃果子。

賈保重重一歎：“你姐姐當年說錯一句話，在京中的名聲都壞了。可貴有人竟不嫌棄她。”

惜春道：“是個晉朝女子。她先瞧上了一個叫桓濟的，結婚後發覺這個桓濟冇甚麼本領，便與他和離了。厥後又瞧上了一名擅書之才子王獻之。王獻之本與其妻伉儷情深，司馬道福之父有些本領，強命他二人和離、替女兒搶了王獻之做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