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子笑道:“下回有這類便宜撿,可彆忘了奉告馬爺!”
賈琮假笑了一下:“甚麼不見了,就是逃竄了唄。她那麵貌,在哪個男人身邊不好混?慧太妃底子就是想整治一下兒媳婦,欲加上罪何患無辭。”
周小蘭點點頭:“我記下了。”乃輕笑道,“現在慧太妃查出是王妃與瞿太太同謀,以瞿三女人充做臘香豬送給琮三爺。”
他二人便還價還價起來。瞿三女人悲從中來,淚珠子滾落灑滿衣衿。那馬爺說著說著俄然看呆了,老婆子喊了他好幾聲他才明白過來。不由撫著後腦道:“媽呀,我都要忍不得了。”扭頭一瞧老婆子的臉便喝道,“你還想坐地起價不成?”
賈琮道:“此事做得不乾不脆,保不齊是設法利用他按了個指模,且是否定真是瞿申按的也未可知。”乃笑道,“這個陳王妃倒是風趣。五叔,殺了她麼?”
賈琮斜睨著他道:“那這事兒我不管了?交給您老!”
老婆子又道:“這丫頭另有一個好處。她與她哥哥那事兒讓她嫂子曉得了,鄉間女人極凶暴,連夜跑去鎮上買了包藥下給她,故此她生不得孩子。她嫂子又將此事扯的十裡八鄉都曉得了。本來她老子還希冀將她嫁出去得些彩禮,此事一鼓吹——不會下蛋的母雞,模樣再好有何用?冇何如,隻得將她折價賣與我的一個上家。”她笑得滿臉褶子都開了,“殊不知,這等不會生孩子的女人更好。”
秦三姑本來要走,都已轉過身了,見他說的一本端莊,隻好返來:“弄甚麼?”
到了馬爺的住處,臘香珠已不哭泣了,隻哀容滿麵看著馬爺。馬爺顧恤她,衣裳器具皆不虐待她,她便立時歡樂起來。馬爺聞報連連點頭,笑道:“鄉間人冇見過好東西。”又令人教些禮節並跳舞彈琵琶,奉告她學的好便有好飯食好衣裳。此女學的極快且好,馬爺聽了又笑,“竟得了一寶!”
賈琮巴不得一聲,一溜煙兒跑回屋去。惜春等人也跟著跑了,隻留秦三姑在他身邊似笑非笑瞥了兩眼:“好可貴的美人。”
這一日,馬爺親看了她跳舞並聽了琵琶,乾脆與她商討道:“香珠女人,現在隻說你是我的故鄉的妹子,如何?”臘香珠狂喜,連連叩首。馬爺哈哈大笑,連讚她“聰明無雙”,哈腰攙她起來,道:“妹子不必多禮!”他遂命令,從今兒起,香珠女人姓馬,家裡高低都叫她做“蜜斯”。
那伴計道:“禮票據上有一件東西,上頭寫的是一頭整的臘香豬,倒是拿一個大藤箱子裝的。”
瘦子橫了她一眼:“少說好聽的。模樣兒再好,啞巴就是啞巴,身子也破了。”
“冇有啊!”賈琮茫然道,“陳王送的禮我們當日就盤點過了,都是貨色,冇有活人。”遂轉頭問道,“禮票據誰收著呢?”
誰知那老婆子道:“她可不就是像個蜜斯普通養著?在家裡連針線都不沾手的。他老子就指著她能嫁到城裡大戶人家呢。誰知白白養了十四年,讓本身的兒子媳婦給弄砸了,花在她身上多少心血眨眼打了水漂。我那上家說,剛動手的時候可了不得,不是哭就是尋死,冇何如隻得捆著她,她還是鬨,最後竟隻得下藥迷昏了方好些。誰知到了我手上倒是聽話了很多,儘管哭,倒是不尋死覓活了。”
卻說另一頭,瞿三女人醒來,驚覺本身被捆在一輛陳舊的馬車裡,忙掙紮起來。隻聽前頭有人說:“彷彿是醒了?”便掀簾子出去,乃是一對滿臉褶子的老兩口兒,高低打量了她幾眼,老婆子道,“可算是醒了。”瞿三女人頓時明白不好,整小我都僵了。那老婆子捏了一把她的臉,可惜道,“可惜了,是個啞巴。”又撤身出去。瞿三女人忙張嘴想說話,這才發覺,隻能啊啊幾聲——她已不會說話了。又看本身身上穿戴的乃是陳舊的農家女衣衫,驚懼惶恐,癱倒在馬車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