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兒忙說：“隻怕是了。方纔我見那跟著黃太太的媳婦子瞧繡屏的模樣古怪，特打發人往她們繡莊去說了一聲。”

“嗯？”

“不是。”賈琮道，“彆處聽過。”乃信步邁過門檻，從大堂旁繞過一徑往背麵去了。那些當官的還是讓賈璉去對於的好。

黃文綱連讚“好、好、好”，乃命這媳婦子：“去茶花繡坊盯著！將芙蕖找出來！”媳婦子低頭領命而去，嘴角帶笑。

媳婦子道：“她說她不曉得。”

黃文綱喝到：“猖獗！天家姓氏豈能信口胡言？”

那媳婦子道：“我方纔出去時瞥見你們外頭掛了牌子，擺著四位徒弟的姓氏及繡品，並冇有姓楊的，卻有一名姓曾的。莫非擺在外頭的竟不是最高那一級的徒弟？我瞧那繡品清楚是芙蕖做的。”

周茶花笑道：“這位嫂子好利索的嘴皮子。你瞥見我們外頭有姓曾的名牌兒，便信口扯上你們要找的人姓曾；若外頭的名牌上是姓司徒的，想必你們丟的人便姓司徒了？”

一時王熙鳳亂來完了黃太太，賈璉狡賴掉了黃巡撫，賈家兩口兒各自送黃家兩口兒出府。黃文綱從出了知府衙門便黑著臉，一進驛館便破口痛罵，罵完了賈璉又罵黃太太。

王熙鳳一驚：“不會吧，這般巧的？”

曾氏連連點頭：“她與我打小一起長大，夙來交好、情同姐妹！”

黃文綱聞言怔了半日：“這……”雖說這個芙蕖多年前是在他本身院中奉侍的，因模樣平平，他還當真不曉得這丫頭姓甚麼。而廬州曾櫝委實是姓曾的。

伴計笑點頭道：“徒弟們又不在店裡做活計，我們那裡曉得。”

黃文綱想了半日：“彷彿是有個叫芙蕖的，經常與薔薇在一處？”

周茶花乃道：“我們這位曾徒弟委實是從家中逃出來的。”

她說得有模有樣、有條有理，黃文綱一時不知該不該信。那媳婦子急了：“老爺，當真是芙蕖的針線！主子認得！芙蕖委實姓曾的。她老子娘還在我們府裡呢，一問便曉得。”見黃文綱仍舊捋著髯毛思忖不肯信她，恨的賭身發誓道，“主子若認錯了她的針線，天誅地滅五雷轟頂萬世不得人身！”

周茶花苦笑道：“大人若不信，隻令人去廬州探探，曾大女人是否在與杜家議親、再看看杜大爺是個甚麼模樣，便曉得民女所言是真是假了。”

黃文綱思忖道：“既這麼著，想必是她誠懇躲了。”乃哼道，“既是我家的主子，縱是死了也得抓歸去。”立時命換衣裳，再去知府衙門。

賈璉皺了皺眉頭：“這茶花繡坊的店主是個有本領的，豈能收留逃奴？黃大人會不會搞錯了？”

周茶花奇道：“此話怎講？”

平兒道：“這個本是個西洋玻璃屏風。我們家小爺調皮，玩的時候把玻璃砸壞了，遂去繡坊訂了幅繡品來補上。”

那媳婦子便訕訕的，瞥了她們太太幾眼，內心急的了不得。俄然一眼瞄見案頭一架八扇的芙蓉繡屏，便問：“好邃密的活計，女人，這是誰繡的？”

到了茶花繡坊，店主周茶花聽聞是賈知府親臨，親身迎了出來。

媳婦子嗔道：“不曉得還說是最好的徒弟做的，顯見是哄我的不是？”

黃文綱看了她一眼：“說。”

她遂指著一條顯見是芙蕖做的喜帕問店裡的伴計：“這帕子做的好邃密！是誰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