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點頭，隻說了兩個字：“不必。”

賢人又擺了擺手：“此處人多。”因低頭看看賈琮。賈琮正仰著臉看他呢，一雙眼睛咕嚕嚕的轉，極是大膽。半晌，他問，“你如何想到方纔那主張的？”

賈赦一聽也有理，想了半日，愁眉道：“我竟一時想不出誰來。”

賈赦被疏忽好久，終是忍不住插道：“琮兒，你熟諳這位李先生？”

那人道：“我與赦公暮年是見過的，恐怕赦公朱紫多忘事，記不得了。”因低頭看賈琮，“賈琮，這兩家爭金飾，你瞧誰有理？”

賈琮道：“犯不著。我幫他何為？他得了錢又不會分給我。”

到裡頭一看，竟然是典範橋段，兩家爭一樣東西！賈琮笑嘻嘻拉著他爹尋了個眼界開闊的位置邊吃零嘴兒邊瞧。本來一家的太太瞧上了一套頭麵，有某處不滿讓金匠略改改，說好了過兩日來取。偏另一家的奶奶也瞧上了，當場砸錢要拿走。這會子太太奶奶都藏在不曉得哪兒，兩家的下人快擼袖子乾起來了。賈琮在旁手舞足蹈幫著助陣：“快打快打！”

賈琮笑道：“這個好辦，旁人都無礙，要緊的唯有賢人。我忽悠馮大哥去。”又想了想，“隻是須得選小我出主張。”

那王爺道：“我也不知如何辦才氣兩麵不獲咎，又不想讓他們曉得我是這背麵的店主、又不想讓他們在此處叨擾太久擔擱我買賣。傳聞你最能出歪點子的。”

賈琮撇撇嘴，隻得罷了。

賈琮頓時蹦了起來，向賈赦道：“八折！挑東西去！”

賈赦歎道：“你今兒雖不算露了聰明……實在也算露了聰明，你這個年事。罷了，一定是好事。前兒我聽你二哥哥說，朝中開端鬨立太子了，幾位皇子鬨得頗凶，現在正此處拉攏人上摺子呢。”

賈琮頓時打了個顫抖：“該不會是誠懇擺給誰瞧的吧？我都冇留意，他方纔帶著甚麼人了麼？”因昂首去看賈赦。

賈琮也將世人過了一遍，委實不便推誰出去惹眼。長歎一聲：“罷了，實在尋不出人來，就馮紫英吧。”

賈赦冇聽明白：“甚麼出主張？”

賈琮哼道：“現在這模樣已經很刺眼了好麼？要麼抓鬮。要麼乾脆這套今兒不賣，隨便你找個甚麼藉口。”

賈赦笑道：“方纔你如何不奉告他呢。”

賈琮道：“我們恐怕賢人將‘暫不立太子’撂到我頭上、假裝是得了我方纔的提示他纔不立太子的，進而又恐怕他帶的那幾個皇子留意我來拉攏我們家，故此我才躲到長安去的。隻是我們榮國府高低聰明人並未幾，總得有小我慧眼瞧出來了、來提示我們的吧。爹，你太渾厚了不成。我太小了也不成。”

賈琮問：“若獨一方有理必定吵不起來、會是一方苛責另一方。鬨成現在這般定是兩邊各有其理。誰有那閒心機替他們細斷去？”

八王爺未曾回身，隻伸手比了個“八”的手勢：“八折！”

賢人問：“那他豈不是少做了一筆買賣？”

賈琮道：“反正他也不缺錢，少一筆就少一筆唄。”

賈赦乾脆給他腦袋上蓋了一巴掌，心道，你這個小反骨，若讓他瞧出來才費事呢。

八王爺乃指了指那群人：“快些出個歪點子來。”

賈琮打了個寒噤：“賢人該不會剛好聽了我的話、暫不立太子吧。”

賈琮道：“我冇想來著，我隻是奉告八王爺，若不曉得賣給誰好，能夠不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