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霍煊府裡的柳姨娘在院子裡遛彎的時候,腳下一滑摔了一跤早產了,不敷月生了個兒子,南安太妃大喜,闔府歡慶。霍煊得了信兒立時飛奔回京。前些年他數次傳出斷袖謊言,恰可藉此事詔告世人南安郡王絕無龍陽之好,故此心中極是歡樂、甚於得子之喜。世子霍晟麵上也假裝歡樂的模樣,口中不住的恭喜他父親,跟著一道回京了。
王妃聞言張了張嘴,又嚥下去了,隻冷靜看著太妃命令令人去看住賈氏不準她出院子。
霍煊耳聽得有風聲,扭過身子一看有一黑乎乎之物飛來。他因想著賈寶玉不過一個文弱少年,能有多大力量?矜持身強體壯,不閃不躲,嘲笑著立在當場不動。
龔三亦向賈赦道:“南安王府不肯善罷甘休,此事難了,須得快些將琮兒喊返來。”
那婆子歎道:“王妃說了,你也是個薄命無辜的女子。”
南安王府天然是哀嚎一片。
才欲疇昔問話,又聽一個小丫頭道:“彷彿還是個墨客,在甚麼書院讀書的。”
寶玉這會子方明白過來,左顧右盼,並不知該往那邊跑,隻得原地轉圈子。口中還喊:“霍王爺,我與你昔日無冤剋日無仇,你何故殺我!”
霍煊眼中頃刻烏雲遮日,怔了好久,不言一聲的走了。
另一頭,霍晟雖得了他母親一再叮嚀,麵上也假裝愛好幼弟的模樣,內心還是不利落。又見他父親白日圍著幼弟轉圈兒,早晨展轉於後院諸女,愈發憋悶,又不知尋何人傾訴,便想起了賈寶玉,跑去雲台書院尋他談天。
霍煊驀地想起“賈寶玉”這個名字來,不就是阿誰賈女人的弟弟、那年讓他在府門口踢了一腳的阿誰?莫非他為了抨擊那一腳之仇並他姐姐不得寵之怨,特來勾引晟兒的?霍煊不由咬牙:“本來是阿誰賤種!老子當時便該砍下你的腦袋!”肝火愈發燃了起來,手腳都快且狠,霍晟頓時就有幾分抵擋不住。
霍煊笑道:“我這會子就去殺她,且瞧你可有本領攔我冇有。”因回身就走。
厥後王妃也一向照拂她三餐,賈元春日子雖過得驚懼,倒還安然,隻日日替寶玉唸佛。
霍煊自打尋到了秦三姑,從冇得她一個好臉不說,這一兩年竟連麵都見不著,秦三姑遠遠得了人報信便跑了!本來便一腔相思無處排解,這會子讓他兒子一口戳破,又羞又怒,抬眼又瞥見賈寶玉,腦中頓時生出一個狠念來,森森的道:“你要護著這個輕賤坯子倒罷了,你儘管護著,我回府宰了他姐姐!”言罷撤身便要往外走。
寶玉生性純善體貼,二人初識那陣子很有知己之意,又能尋出很多不打緊又風趣的閒話來講,倒是聊的非常舒心。偏他一進府門又不痛快了,故此次日又去尋寶玉閒談,連著會了三四日。
賈赦曉得賈琮這般年事還是低調些的好,隻是現在既牽涉到寶玉的性命,旁的也顧不得了,隻得應了。龔三亦忙寫下急信,有賈璉往牢裡聽到的寶玉的口述,也有本身前頭的所為,並有他那夜在南安王府聽來的動靜,命人快馬送往長安喚賈琮他們返來。
霍煊一向讓兒子攔著殺不了寶玉,怒上心頭,一腳朝他踢疇昔。霍晟終歸是兒子,攔他老子並不敢非常用力,竟讓踹了個正著,四仰八叉撞翻了椅子倒在地上。寶玉忙撲疇昔扶他,喊道:“子明!可傷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