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琮接著說：“唯有四海皆平以後，民氣之力才顯了出來。前頭數十年乃至上百年風雨飄搖，江山初定之時百姓皆鬆了一口氣，盼著今後後能夠過上安穩的日子。建國之君也曉得舉國因兵禍貧苦，減稅賦、行儉仆、勒緊褲腰帶度日，使得百姓得以療攝生息，而國力垂垂盛。”他苦笑道，“然人之壽命有限，建國之君也是會死的。而人皆愛子，都會給後代最好的統統，帝王也是人。故此當君王本身儉仆度日之時，不免會健忘讓兒子也一道儉仆。到了他兒子即位的時候，反正國力也盛起來了，百姓也有錢了，新君打小吃穿用度皆是極好的，後宮也要豐盈起來，國庫不敷用，加稅就不免了。”

賈琮哼道：“現在乃是由盛轉衰之關頭，我反不反隻看司徒磐的了。”他頓了頓，乃道，“我方纔說的‘恐有功高蓋主之憂’隻是欲反的一條。最要緊的另一條。”

賈琮笑了：“人家那麼覺得，我們也偶然去改正。反正不與他們相乾。”

賈琮點頭：“算不上，他隻能算個庸君罷了，庸君是不會亡國的。然太上皇倒是個昏君。”

賈琮點頭：“不是用心的。”

賈太君眼瞼動了動，道：“若想奪天下，冇有不兵戈的。隻是我前些日子瞧著，你倒不像是個有野心的孩子。不料本日有此一詩。”

他咬了咬嘴唇，站起來，極其持重的向賈太君道：“想要救數十年後之萬民於水火、想要我朝百姓不為亡國奴、想要我國不至於屍橫遍野任人搏鬥，泉源就在當下。六王合縱遠遠不敷，賢王司徒磐須得拉出去。他與今上不翻臉，後患無窮。”

賈琮麵上繃著端端方正的，心中暗自對勁：“技術：一本端莊胡說八道，進級！”

賈環撇嘴道：“瞧麼，連一宿都等不得了。”

賈太君再問一句：“你是首級？”

賈太君雖沉默，眼神倒是跳了一跳。

賈琮點頭：“我是首級。”

賈琮心想，那是太.祖爺爺的詩，我哪有本領寫出那氣勢來！他思忖了會子，誠心的說：“我並冇有甚麼野心的要謀奪天下的。隻是曉得本身聰明又不想裝傻，恐有功高蓋主被天家從背後捅刀子的一日，纔想反的。今上是個疑芥蒂極重的人。明顯坐了龍椅卻被太上皇壓了這些年、不曉得還要壓幾年，四王八公又是太上皇的老臣。我想得他的全然信賴太難了。隻怕總有被逼反的一日。”

遂隨高華來到賈太君院裡，直進了正房。隻見賈太君闔目在貴妃榻上坐著，身邊是阿誰當日在府門口迎他們的媳婦子。賈琮環顧一圈兒，冇有旁人，高曆高英俱不在。

“王家之事乃是很多有權勢人家的縮影。帝王之家難道也是如此？王朝毀滅多數發源於內鬥。過些年，老賢人一走，賢人與諸位王爺就不免兵器相見了。亂世頓時化反叛世。”賈琮搖點頭，“我觀數年後，要麼賢人在賢王司徒磐幫部下滅儘六王，而國力耗損極大、須得極長的光陰療攝生息方能平複；要麼六王合力將我朝拆了，仍然江山破裂、須得極長光陰方能平複不說、保不齊還交戰不竭。如果早個數百年倒也冇甚麼，平常事麼，不過一兩百年便有個循環。偏今時分歧昔日，倒是斷乎不能聽之任之的。”

龔鯤道：“你也不必焦急，不過是兩首詩罷了，還算不得甚麼。或是過兩日尋你高表叔刺探刺探這個朱桐是誰。”